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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泽兰一直关注着顾正的动向,在发现少主偷溜出来玩时,他都有些大吃一惊,顾正在他眼中向来都是沉稳高深,聪慧过人的,总的来说,怎么都不会和“贪玩”二字联系在一起。 眼前这个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糖人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家少主,若不是卫泽兰知道真正的“谢御书”还在熙山宗,否则他会以为眼前的人是真正的“谢御书”。 卫泽兰跟着的事情,顾正自然知道,他只是懒得理会,反正过不了几日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被属下发现他喜欢吃好吃的又怎么了。 绕着广陵转了好大一圈,顾正吃到了自己喜欢的葱花馄饨,叫花鸡,什锦虾仁,一路上还解决了好些糕点。 晚上回到房间时已经月上梢头,睡不着的顾正捧了坛陈年老酒一跃上了屋顶,谁曾想竟然见到了老熟人。 顾正还迟疑了一会儿,想了想之后确定这就是自己屋顶,他不悦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齐思懿听闻下午顾正溜了出去,心中急切想要去找人,但可惜,他也不知道顾正到底去了哪里。 他去了之前两人常去的地方却并未找到人,担心之下,齐思懿便想着守在房顶上,直至顾正回来再说。 现在人回来了,但齐思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想惹顾正生气,便解释道:“我有些担心你。” 不曾想顾正听了这话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笑的肆意,眼中却带着蔑视,“齐思懿,你不觉得你管的着实有些多吗?” 齐思懿没想到顾正会这么风轻云淡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他以为顾正是因为一些事情不能与他相认,但现在一切事实似乎再说根本不是这样的。 齐思懿没想到两人相认的场面会这般尴尬,这和他期待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但最终只说了三个字便哑口无言,“阿正,我……” 不过短短数月,自小幸福无忧的齐思懿经历了太多事情,齐家全府被屠,他被顾正所伤,成为苏叶的药人,在天溪谷再遇顾正,重回广陵……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数月前的齐思懿难以想象的,他被逼迫着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这种成长是齐思懿永远也不想要的,可现在拥有选择权的不是他,他唯有被动接受,无论他愿不愿意。 齐思懿突然眼睛酸涩,他忍不住哽咽着哭了出来,仿佛想将这些无尽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阿正,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爹爹呢?福叔呢?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到之前?为什么会是我?” 顾正看着齐思懿哭泣的模样,没有半分同情,反倒觉得格外聒噪,他甚至想笑着告诉齐思懿,“因为你是主角,这是主角既定的命运,只有历经过无数磨难才配的上主角的身份。” 但顾正也就是想想,除非他想毁了这个世界,其实毁了也无所谓,不过若是让天道捉到,顾正自己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他只是安静的看着齐思懿哭,眼神冷漠就像陌生人一般。 终于,哭了好半晌,心中的郁结都发xiele出来,齐思懿红着眼睛看着顾正,委屈巴巴的,想要讨个拥抱,或者就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头也行。 但顾正就在那里站着,一句话也不说,淡漠的看着他,甚至有些厌烦,其实说到底最伤齐思懿心的是顾正的态度。 齐思懿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顾正会这么对自己,他们小时候明明是很好的关系,他们一同长大,比亲兄弟都要亲昵,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成了现在的模样? “哭够了?”顾正冷漠的嗓音飘荡在空中,听上去有些凉薄,在这夏日冻得齐思懿从心底里发冷。 顾正从袖中掏出之前齐思懿给他的钥匙,直直的丢了过去,“你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拿着吧!齐思懿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但别忘了,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齐思懿忍不住上前拉住顾正的袖子,他情绪激动的问道:“为什么?阿正,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谁屠了齐府满门?” 顾正不由得轻笑一声,他还以为齐思懿是有什么缜密的计划,蛰伏在自己身旁伺机而动,现在看来,这傻子似乎还未搞清楚状况一般。 顾正也懒得和他多做解释,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这傻子坏了自己后续的计划,他模棱两可的说了句:“再过几日,你就会知道你所想知道的一切。” 齐思懿的眼中忽然迸发出了光芒,他急切的说:“阿正,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的。” 顾正嘴角微弯,挑着眉坏心眼的说:“若我让你杀了萧岭呢?” 他的笑意明媚,顶着谢御书的脸看上去温润无害,仿佛口中说着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完全不像是要杀人的模样。 齐思懿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湮灭,他不解的看着顾正,似乎不明白顾正为什么要这么说,齐思懿只知道那一瞬间,他眼前一黑,他陷入了无尽的惶恐。 齐思懿清楚的知道杀了萧岭并非惶恐的来源,他怕的是他心中一直不敢相信的那个事情会是真相。 看见齐思懿发白的脸色,顾正简直都快乐死了,这人也太好玩了,不过顾正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他将手中的酒坛递到齐思懿手中,轻笑着说:“我逗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