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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不发站在一边,却莫名其妙躺枪的余钦:“……”

    他后知后觉的明白,柳茹芩叫他过去是想做什么了。

    今天来戏园子听戏的不仅有夫人,还有好几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这不就是相亲吗?

    余钦:“阿娘,我还年轻,不着急……”

    “你给我闭嘴。”柳茹芩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对余钦说:“你还小?你表哥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其实相亲这事不是柳茹芩想到的,而是余贵妃从宫里传出消息,让她带余钦多接触些小娘子,早点找到合适的人把婚事定下。

    若不是她,柳茹芩都没发现,眨眼间儿子都这么大了。

    而最关键的是,一直在宫里跟五皇子黏在一起的儿子,都没时间跟小娘子们相处,更别说有动心的人。

    惊出一身汗的同时,柳茹芩决定让余钦多点跟小娘子们的相处时间,这才有今天这一出。

    头一次感受被父母安排相亲的余钦,被她这句话呛得说不出话。

    他忘了这里不是现代世界,没有十八岁成年才能如何如何的规定。

    在普遍早熟的古代,十五岁当爹都不稀奇,更别说他只比沈隋旸小几个月,不久前就过了十七岁生辰。

    好在柳茹芩不是蛮横的母亲,她用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婉腔调,轻声说:“娘亲又不是让你立刻成亲,这不是让你多看看,遇到喜欢的再把婚事订下,过几年成亲也行啊。”

    余钦不好告诉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那天,只沉默的跟在她身后,和一群官家太太们进了隔壁。

    隔壁间比他方才的那个包间更大,里面坐着好几个看戏的小娘子。

    听到动静后,出身不菲的年轻女孩子们纷纷回头看向门口。

    当她们看到余钦时,眼睛瞬间发亮。

    和当下最受欢迎的强壮男子不同,余钦的相貌太过精致无害,让人下意识想要亲近。

    在小娘子们眼中,余钦就如同精致漂亮的瓷娃娃,谁都想靠近摸一摸。

    淡淡的脂粉香弥漫在包厢中。

    任何一个男人被这么多貌美年轻的小姐盯着,都会失了魂。

    可偏偏这人是余钦。

    在知道这是相亲前,余钦或许会怜香惜玉,和这些小姐们相处的很好,可当他知道,这些小姐都是柳茹芩找来跟他相亲的时候,就没了好好相处的心思。

    于是现在的场景变成,一群小娘子笑着围住余钦,弟弟长弟弟短。而余钦则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目光落在包间窗口外,死死盯着台上唱戏的戏子。

    柳茹芩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余钦,可并没有被他接收到。

    但柳茹芩知道,余钦肯和她到这里来就够给面子了。

    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身跟各位夫人们聊起天,压根没再注意余钦这边的情况。

    余钦被围在一群女孩子中间,时不时还会因为躲闪不及,被掐一下脸。

    但从这些小姐们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她们只是单纯把他当作没长大的小弟弟,而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否则不会有人不避嫌,做出这些亲近举动。

    余钦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自己被**的脸颊感到哀默。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他的呼声,他们这间最大的包间门被人敲响。

    李夫人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疑惑地问:“小二刚刚下去,这是谁在敲门?”

    柳茹芩看了眼身边比寻常女子高大些的丫环。

    丫环立刻会意,她走到门口,将门半开。

    当她拉开门,看清外面站的是谁时,难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玄衣,身材修长挺拔、气势很足的俊朗少年。

    看到门打开,那俊朗少年对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完美无缺的笑,问:“余钦在这里吗?我有事找他。”

    “是谁找我?”听到那边的动静,余钦侧身问。

    丫环神情复杂地说:“是五皇子殿下。”

    此言一出,包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随后众人下意识坐正,就连凑到余钦身边的几个小娘子,也嗖一声退到一边站着。

    知道来找他的人是沈隋旸,余钦莫名有些心虚。

    这里最淡定的就是柳茹芩,她干咳一声,对堵在门口的丫环说:“小钦在里面,请五皇子进来。”

    前半段算是回答沈隋旸的话。

    沈隋旸脸上的笑始终没落下,听到柳茹芩的话后,绕过丫环走进来。

    他问:“没有打扰到大家吧?”

    谁敢说被他打扰到了,纷纷摇头说没有。

    “那余夫人,我把他带走了。”沈隋旸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笑着对柳茹芩说。

    柳茹芩纠结两秒,还是点头放人。

    她本来想让余钦多跟这里的小娘子们相处,可看余钦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五皇子现在找小钦,肯定是有正事,她那里有不放人的道理?

    余钦没她那么乐观,他知道沈隋旸安排过来保护他的人,也会将他遇到的事告诉沈隋旸。

    也就是说,沈隋旸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相亲。

    他干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跟沈隋旸一道离开。

    出戏园后,沈隋旸带他上了马,两人一路往前,到一处旷阔的草地时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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