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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在相互试探。 现在是他透露得多些,但祁修言只是一个劲儿地装糊涂,完全不接话。 祁修言用带着点骄傲的语气道:“我可是公主身边最受宠的,你觉得她是会不信我,而相信你一个外人吗?” “你是内人不假,可她却是大周国的公主,而你,一个大月国的细作……”他刻意在“内人”、“大周国”上加了重音。 意在提醒祁修言,即使公主再宠他,他也只是一个男宠而已,若是牵扯到国家大事,公主未必会保他。 祁修言身体僵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说道:“大月国不是早灭了,你就胡乱攀扯吧。” 司行简:“正是大月国已被灭,你才会甘心留在公主身边。” “这话全凭你上下两张皮,你有什么证据?” “我有法子让公主相信就足够了,不是吗?”司行简掌握了祁修言的弱点,就一点儿也不心虚地拿来威胁对方。 祁修言兢兢业业地当男宠,一点儿也不想和过去的自己再联系起来。但他也清楚,过去他做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要是司行简有意揭露的话,他更是逃不过。 现在司行简知道他的身份,知道是他动的手,而他现在还落在对方的手里,就算装疯卖傻也糊弄不过去,他索性直接说开: “威胁我?你又好到哪里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一起死。” “大月国已经被灭了,我们各自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你现在也是有家人的人了,又何必记着前尘往事?” 祁修言说到激动处,恨不得直接摇着司行简的肩膀,问他为什么想不开。可是想到司行简的武力,还有豹视眈眈的兰兰,终究没有敢动手。 司行简:“现在是你要杀我。” “哈!”祁修言怒极反笑,这笑声中充满讽刺,“我杀你?我要不先动手,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为什么要调查我?” “还有阿启,他做了什么,你把他一家都杀了。” 司行简思索了一下,想起阿启是哪一位。 原主那时想多招揽些人,就找到了阿启,可是阿启早就放弃了任务,于是原主就把阿启喂了狼狗——当着阿启妻子的面,然后她就疯了。 “所以,那狼群是你安排的?” “没错,是我!谁能料到那一箭没把你射死,还有这蠢货,竟然把狼群吓跑了!”祁修言指着兰兰,“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畜生。” 兰兰可听不得这样的话,往前伸了下脖子,做出要咬他手指的样子,把祁修言吓得往后躲。 兰兰傲娇地一扬脑袋,你才是蠢货! 司行简按了按额角,原主真是造了太多的孽。 祁修言见他一直不为所动,直接指着司行简怒骂道:“你就是一条狗,一条没了主子还死心眼儿要效忠的疯狗!” 司行简神色未变,仿佛被骂的不是他本人,毕竟那些事也确实不是他做的。 他甚至在心里赞同祁修言的说法,原主的确又忠心又疯,他默默补充一句:还很蠢。 若是一般人知道之前的努力白费了,就会及时止损,而原主则偏执得不肯承认,连自己都骗了过去,这样反而失去得更多。 司行简不想吵架,原主做的事他也不能解释,只能沉默以对。 看祁修言平静下来了,他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就开始不为大月国做事的?” 他这样的态度,让祁修言觉得很没意思,还不如刚才骂那只豹子,好歹那豹子还知道叫一声。 “来这里的第一年。”祁修言仿佛认命般地叹气,“如今国已经灭了,皇室中人大多死了,剩余的也被□□,不管他们原来是拿什么威胁或引诱你,都不作数。” “他们拿我父母家人的命威胁我,可是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家人。也就是我小时候脸没长开,就他们那般模样,怎么可能生出来我这样的美貌?” 或许是觉得司行简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这么多年也都没有和人说过那些事,现在忽然有了倾诉欲。 “后来,国灭了,我还挺开心的。我把以前做过的事都处理干净,打算重新做人。我没什么大志向,和公主一起吃喝玩乐就挺好的……” “谁能想到遇见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病,非要和我过不去。我好歹还是公主身边人,可阿启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做那些到底是为什么?” 想起那些,祁修言又开始生气。 司行简呢喃一句:“或许,是嫉妒吧。” 对于原主来说,他一直为那个目标而活,当发现国家被灭,他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时,他是不愿意接受的。 那时梁淑英已经同他和离,他成了孤家寡人,他为了任务刻意疏远她们母女,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只能紧紧抓住他能把握的,要继续为了覆灭大周国而努力,这样,他才不会有机会后悔他之前做过的事。 结果,只是越陷越深。 但是原主不明白,或者他不愿意明白——他们这些细作本来就只是辅助手段,多了解一些信息而已,在两国的作战中起不了什么决定作用。 其中还会有人放弃,反水,这都是人之常情。 有人在这里成家,或是凭借自己的本事爬上了更高的位子,谁又愿意一直隐姓埋名,不清不楚地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