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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红衣,穿在陈竹书身上是朝气蓬勃,在妖王身上则是明艳瑰丽,他接住了扑过来的陈竹书,嗔道:“行了,多大的人了。”

    语气中尽是宠溺。

    眼见黑雾散尽,谢兰亭脑中刺痛更盛,他终于撑不住,彻底晕过去,顾云起一直留心着,自然能立刻接住他,趁其他人还没注意,顾云起抱着人消失在原地。

    这里的事有玄机阁和暗卫看着,之后会一五一十汇报给他,要紧的是谢兰亭的身体情况。

    初七也被他叫上一起走了,顾云起想了想,还是抱着谢兰亭朝给他们安排的客居走去,他们住的地方在第二峰,由于两人是道侣,所以只给分了一间屋子。

    按理说,今日是论剑大会,加上主峰发生了那样大的事,就凭方才可怕的动静,所有人都该出去了,此时客居里按理来说没人在,但当顾云起落地时,客居院里居然迎面走出一群人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各个惊呆站原地。

    “……揽月仙君?”

    “揽月仙君跟他道侣就住这屋啊!”

    “他,你、你们……”

    顾云起:“……”

    他本是为了不让主峰那群人再胡思乱想,才趁人不备赶紧走,可万万没想到,客居里居然还有人!

    顾云起冷静道:“他受伤了,我只是送他回来。”

    几人看了看顾云起,又看了看初七,两个玄机阁人护送,还是公主抱,怎么看都不对劲!

    但好在有人脑子里还装着正事:“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本来在休息,听到好大动静。”

    主峰整个山都在颤,你们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顾云起明白,这种时候要转移吃瓜人士的注意,只有给他们更大的瓜。

    “苍行山豢养凶兽,主峰出了点事,不过已经安全了,之后大概要对苍行山进行审问。”

    几人果然精神一振:“嚯!走走走,赶紧去看看!”

    几人立马飞身离开,顾云起松了口气,初七上前打开房门,在踏入房门时,顾云起听到远方飘来了几人的声音。

    “就算仙君真受伤了,他道侣呢,那房里没别人的气息吧?”

    “我觉得他们之间不对劲。”

    “我也!”

    顾云起无奈,深感这风言风语大概是止不住了,他将谢兰亭抱进屋,放在床榻上。

    初七忙上来把脉,可左探右探也没发现毛病,没外伤,也不像旧伤发作,顾云起摸出传讯玉牌,正要问问晓清风在哪儿,紧闭的门被敲响了。

    顾云起警惕地打开门,却发现门外正是晓清风。

    多番下来,顾云起再见他已经不觉得奇怪,侧身让他进屋:“仙君突然晕厥,我们找不出问题。”

    晓清风接了初七的位置,探了探脉,而后对顾云起道:“我看过了,没事,睡一觉就好。”

    顾云起不放心:“晕倒的原因呢?需要我的血吗?”

    “不用不用。”晓清风摇摇扇子,老神在在,“原因比较复杂,这么说吧,这次晕倒不是坏事,他睡上一回,醒来后还能得到好处。”

    顾云起又亲自捏着谢兰亭手腕,让自己的灵力在他筋脉中走了一遍,确认真的没什么问题后,便坐着等。

    奇怪的是,以往晓清风办完事就会走人,今天却优哉游哉也坐在屋里,自己倒了杯茶,还摸出话本,显然是要打发时间。

    他也要等仙君醒来?

    顾云起倒是没说什么,晓清风的行为难用常理揣测,而且之后等谢兰亭醒来,或许医修们还得帮忙看看。

    谢兰亭只晕了一会儿,就悠悠转醒。

    时间只过了半个时辰,但对谢兰亭来说,仿佛过了一生那么长。

    察觉到他气息改变时,顾云起就凑到了床榻边,谢兰亭眼睫颤了颤,睁眼后眼神中有片刻的迷茫,缓了缓,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顾云起不由放轻了声音:“仙君。”

    谢兰亭茫然的视线停在他面具上,竟是不由自主朝着他面具伸出手来,可惜到了半空,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谢兰亭眼神终于完全清明,不再蒙着雾,不知是不是错觉,顾云起总觉得谢兰亭看向自己的视线与以往不大一样。

    “仙君方才突然晕倒,没能查出问题,你感觉如何?”

    谢兰亭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笑了笑,嗓子莫名发哑:“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你呢,没受伤吧?”

    顾云起摇摇头:“没有。”

    晓清风主动揽活儿,走上前:“我来给你诊诊脉。”

    谢兰亭瞧了晓清风两眼,忽对顾云起道:“修真界各家肯定已经开始审问苍行山了,苍行尊者与你有血海深仇,你不在不行,去吧,我这里没事,休息一会儿就过来找你。”

    顾云起默然一息后才低声道:“好。仙君好好休息。”

    他不仅依言离开,还把初七也带走了,晓清风坐在床边,手中折扇簌簌扇风,感慨道:“他明知你故意支走他,还是答应了,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这么老实。”

    谢兰亭默认,一声不吭和晓清风对上视线,二人瞳孔沉沉,晓清风弯弯嘴角:“说吧,想起了多少?”

    谢兰亭不答反问:“你算不到?”

    神棍难得说:“总有些东西不能未卜先知。”

    谢兰亭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那现在你可以现场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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