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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叫师叔忍一忍,现在却是他更加需要忍耐了。

    掌心晕出灵力快速将淤血推散,陆谨之收手端坐着,举止优雅有礼,只不过嗓音分外沙哑:“好了。”

    肖倾大松口气,连忙拢回衣襟将腰带系好,侧目回望他,别扭了会道:“谢谢。”

    陆谨之面色有些苦涩,笑着摇了摇头,肖倾站起身才发现,他们坠落的地点居然不是刚来时那盘根交错的树根地面,而是一望而去洁白无瑕的虚空之景。

    所见辽阔无边,脚下的玉石中仿佛有水流运转,浓郁的灵气实化成雾,飘飘渺渺在玉石上,给人身处天堂的虚无感。

    当时他们一个忧心交加,一个疼得失智,一时居然都没察觉。

    肖倾往前走了两步,眺目望去果真见前方一个玉台上放置着一面水波潋滟的镜子,想必就是水镜了!

    没想到此番却是大难后福,肖倾惊喜得都忘记了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转身朝陆谨之道:“你还坐着干什么,水镜就在前面,出去有望了!”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不知不觉掉了个底朝天。

    陆谨之有些尴尬道:“你先过去,我休息会儿就过来。”

    马甲功能倒计时下,肖倾自然觉得甚好,闻言不再多说,率先朝水镜跑了过去。

    玉台下方有一行小楷书写的古文,上书:置之死地而后生。

    肖倾眸光微动,就已明白他们此番遭遇并不是意外,三千阶的设定就是三千道阶梯,往上无论再走多少阶梯都到不了顶,三千阶内之所以能用一点灵力,或许也是这个原因。

    扶桑若木考验的便是闯入者的心智,能自动放弃机缘,放弃爬了这么久的阶梯,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肖倾暗中心惊,忽然想起一事,并没有走上玉台,而是在脑海里问系统:“刚刚坠空时,我为何突然垫身在下?莫不是你cao控了我?”

    系统:【......】

    【我并没有cao控你,那是你条件反射下作出的选择。】

    这丫自己不开窍,居然还想甩锅它!

    对于系统的回答,肖倾将信将疑,如果说那真是自己的真实反应,原因是为什么?他一向爱惜皮毛,居然改了性给陆谨之承伤?

    为什么?

    有个及其荒谬的答案呼之欲出,大脑突然钻心得疼痛,肖倾不敢再多想,将这个问题暂压在心中,迈步走上白玉台。水镜的模样像是一面清澈的镜子,上盖了层浅浅的清水,偶尔水面会无风泛起荡漾,映照着肖倾美艳矜傲的容貌。

    他撑着下巴,指腹摩擦过嘴唇,思考了会,对着水镜歪头道:“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上最美的男人?”

    系统再次:【......】

    肖倾也没打算水镜真回答他,照了会镜子,便十分满意得自己回答了自己:“哦,是你,我亲爱的肖辰哥哥。”

    系统打了个哆嗦,紧张道:【宿主,要不要我给你检查检查,你是不是被病毒入侵了?】

    肖倾仰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嘀咕道:“难道不是?”而等他眼睛翻回来后,那水镜上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景象。

    画面上依旧是肖倾的容貌,只不过穿了一件金纹红底的喜袍,跌坐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眉目如画,顾盼生辉。

    那一身红袍仿佛集结了世间所有光华,让万物失色,端得是风华绝代。

    可让肖倾遍体生寒的是,镜中人面容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气息奄奄地跌坐在血泊中,血泊藏于广衣红袍下,居然一时辨认不清那是血还是衣,随着鲜血越流越多,血泊扩散,肖倾终于确定,那些血都是镜中人身上流出的,只不过因为他穿着红衣,是以看不清身上到底哪里有伤。

    肖倾按捺下心惊,疑惑得想:这是什么?

    很快水镜回答了他——镜中红衣人死咬着唇,想要站起来,喜袍随着他的动作散开来,露出藏在衣襟下密密麻麻的伤口。

    那伤口深可见骨,血rou绽开,看得肖倾呼吸都停止了,仿佛那些伤此刻正划在自己的身上,皮rou都是疼的。

    随着红衣人的动作,肖倾渐渐也看清,他的手臂上,肩膀上,后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剑伤,鲜血几乎染透了那一身喜袍,在地上流了一大泊鲜血。

    竟是,凌迟!

    镜中的肖倾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终是无力得阖了眼眸,嘴角勾着一抹极尽惨淡的笑,美得凄凉。

    镜头转到红衣人的前面,慢慢上移,先露出的是贴腿长靴,黑色的衣摆,往上是纤瘦腰身,半开的衣襟与衣襟下的胸腹,以及坚毅的下颌,再往上......

    肖倾瞪大了眼,猛地后退了一步,如坠冰窟。

    后背撞到一个结实的怀抱里,伤口发作,又是一阵席遍全身的疼痛,模糊中肖倾仿佛感受到身体被万剑割破,每一寸皮rou都在叫嚣着,战栗着,那些疼痛那么真实的,疼得让人痉挛。

    “师......你怎么了?撞疼你了吗?”

    肖倾回过头,过分苍白的面容将陆谨之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你在水镜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

    阴鸷邪妄的你,提着长剑的你,剑上犹沾血迹的你。

    意识回笼,隔着时空的疼痛感如云烟般散去,唯留无法磨灭的心悸。肖倾故作镇定,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下:“没什么,就是一些浮光掠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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