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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拂过,菩提摇曳,簌簌声如佛祖低喃,却道的是: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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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晚间时, 肖倾察觉身边的两名弟子都已入睡,轻手轻脚起身,打开窗户, 在洒下的月光下附灵了一只纸鸢, 扬手将它放飞出去。没一会, 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降临在窗前,躬身问道:“主上有何吩咐?”

    肖倾沉声道:“去查一下徐财旺的过往经历, 越详细越好。”

    黑衣人道了声“是”,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肖倾眉目冷然地站了会, 关上窗重新躺回去休息。

    翌日, 扶桑若木前的广场被清理出来,搭建了一座祭祀高台, 南疆国的上位者几乎都到场了, 甚至连陆明豪也一早露面,坐在昭司左手下的位置, 头戴通天冠,黑袍长靴,锐利逼人。

    肖倾冷眼看了眼陆明豪,心里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此前躲躲藏藏那么久, 便是为了让陆谨之跟陆明豪对上, 在山洞的时候他甚至安排了一出好戏,就等着这对父子撕破脸。

    好不容易把陆明豪推上风口浪尖,却没想到, 不知哪来的憨批一把大火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一番筹谋功亏一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周惟同陆谨之低头跟在肖倾身后,落座高台上,立刻有宫婢端着果盘奉上,奉茶时一双媚眼荡漾,不动声色撩拨他。

    肖倾冷脸提醒道:“姑娘,茶溢出来了。”

    宫婢:“......”一张脸羞红,连忙擦干净桌子退下,心中却是窃喜的:天下第一美人跟她说话了!

    巳时一到,礼钟敲响三声,一列士兵压着黑纱掩面,黑裙赤脚的少女们从一道侧门出来,围在扶桑若木下。

    被选中为祭祀品的少女一共有九十九名,围成一个圈,则表示九九经轮的意思,她们无一不害怕得颤抖,但头顶落下的黑纱却从头罩到尾,并看不清她们的表情。

    尤阿普穿着繁冗的祭祀服出现在另一处更高的台子,手里拿着一根古怪的法杖,面朝烈日乾坤,诵着一段南蛮国早古的文字,在场的南蛮国高层,以及观台下跪地俯首的南蛮子民都纷纷露出敬畏的表情。

    羽裳公主一身华服坐在国主之侧,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周身气势压抑,冰冷得,更像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而不像羽裳。

    恍然看过去,若不是那张艳丽不可方物的小脸,肖倾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陆谨之给他重新倒了杯茶,低声道:“昨晚羽裳公主和师叔说了什么?”

    肖倾接过茶盏喝了口,淡淡道:“没什么。”

    他话音刚落,陆谨之就察觉到心中一阵悸动,那正是知情蛊发动了。

    笑了下,便没再多问,三言两语间,尤阿普已经念完祭词,扬起手中法杖一指乾坤,原本的晴空万里突然乌云密布,将烈阳遮拦在层层黑云后,大地顷刻间暗淡下来。

    围着扶桑若木的九十九名少女被身后的士兵压制跪在地上,黑裙翩跹,犹如陨落的蝶。

    肖倾生在和平时代,没见过这些野蛮血腥的场景,他心里微颤,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微微偏过了头,看向远处那朵红色娇艳的花朵。

    然而尤阿普的声音还是避无可避传进他耳中:“南蛮国近年逢年灾祸,子民苦不堪言,是以今次上承天意,以九十九名纯真少女献祭给司木上神,保佑南蛮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高台下跪地伏身的人们传出欢乐的歌颂,又有何人听得到少女们内心的悲泣。

    正在欢声到达最高点的时刻,羽裳公主突然起身,目光冷冷扫过台下,士兵架在少女纤细脖颈上的大刀在她的目光下收回,人们都分外不解地看着她,有种被扰了兴致的愤怒。

    国王坐在王位,问她:“裳儿?”

    羽裳回头朝他颔首,转身面对上万人道:“羽裳在此请你们清醒,瘟疫的爆发,并不是祭祀可以阻挡,只不过平白丢了别人性命,却不会得到一点回应,羽裳认为,司木句芒,也定不会喜欢血祭送来的祭品。”

    台下之人纷纷被她这席离经叛道的话点燃,大声怒斥,王座下的礼官更是怒不可遏,而史官则很开心地拿起笔开始洋洋洒洒记录着,大肆渲染,口诛笔伐。

    上位者们纷纷坐不住,大声斥责道:“羽裳公主,你身为下一任的王,为何还如此叛逆!”

    “或许本该从宗室择良木而雕,朽木非可琢也!”

    “第一次参加祭祀典,就开始兴风作浪,真是祸害,留不得!”

    祸害,祸害,所有人都在说她是祸害。

    羽裳淡然笑了下,没理会那些人的恶语相向,而是依然看着台下,她千千万万的子民。

    人群中,有人问:“你如何得知句芒神不喜血祭!血祭本就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习俗!”

    羽裳答:“句芒身为春之木神,顺应万物生长,又如何得见生命因自己而陨?”

    那人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只好怒道:“无稽之谈!”

    又有人问:“既然血祭上神都无法求得庇护,那你说南蛮国如何才能躲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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