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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啊......

    你为什么不说?

    不,他其实说过。

    “陆谨之,你知道我的过去吗?知道我的未来吗?知道我被控制着唯死可解吗?”

    可是他却是这样回答:“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听,你不想说就算了。”

    陆谨之故作不在乎,选择不去探究。

    为什么明明没有易容,但肖倾却能变成另一个模样?为什么在蛮荒之地他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就连气息都不同?

    为什么师叔出来后从没动过修为,剑指向他,一向好战的他却不曾避开......

    一早就知道肖子倾善于伪装,也只有他才会在蛮荒时那种情况下一直陪着他啊。

    陆谨之一掌轰在雪地上,劲风卷起漫天的雪花,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得癫狂。

    “肖子倾,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也会找到你,问清楚你所有事,我要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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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之外,肖倾打了个喷嚏,齐采桑抬头看他,问道:“冷?”

    “不冷。”

    齐采桑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喜服,勾着唇道:“你不是一向讨厌穿红色的衣服,怎么愿意将这喜服一穿就是好几天,都不肯脱下来?”

    肖倾冷声道:“不关你的事。”

    齐采桑笑了起来,将手里的棋子落下,靠在椅背看着厮杀结束的棋局,淡声道:“我有件事却跟你有关,你要不要听?”

    肖倾挑了下眉,道:“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听。”

    齐采桑酝酿了会,才道:“那你先猜猜,为什么我一介凡人,却有跟斐霖那种战神一战的实力。”

    肖倾无情道:“抱歉,我一向不喜欢猜测。”

    “行吧。”齐采桑悠悠叹了声,把玩着手里的白子,道:“因为我入魔了,可天劫都没劈死我。”

    肖倾没接话,齐采桑便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入魔吗?”

    “你既说这事跟我有关,那想必你入魔也是因为我。”

    “哈哈哈,肖倾你还是这么聪明。都说祸害遗千年,你看,老天爷都舍不得劈死我。”

    肖倾又不接话了,齐采桑只好自娱自乐道:“我在青楼的废墟里一点点搜集我娘骨灰的时候,入魔的。”

    “谁不想当大侠,但我之后却是因你当了魔头。”

    就算是齐采桑这样的祸害,也曾有过一剑动天下的梦想,年少那会他跟肖倾讲起以后要干嘛时,双眼总是亮晶晶的。

    肖倾一颗颗拾回棋盘上的黑子,垂目道了声:“虽然不想说,但还是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齐采桑自己落得满身狼藉,便也拉着肖倾一起恶臭满名,他觉得这样就够了,如果他想折磨肖倾,有替身蛊,肖倾只会活得生不如死。

    但齐采桑并没这么做,相反,肖倾从来都没莫名其妙身体疼痛过。

    可是互相折磨的两人,又怎会因为一句对不起就放下恩仇情恨。

    齐采桑面色慢慢冷成了冰,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来人传报:“教主,陆谨之攻打进来了。”

    齐采桑深深看了眼肖倾,拂袖走了出去。

    肖倾目送他离开,靠在窗台上,勾着唇笑了下。

    系统出声道:【宿主,需要开启疼痛屏蔽模式吗?】

    “开启。”

    一道光晕罩在肖倾周身,那一刻灵魂似乎与身体脱离,一点感知也没了。

    这个时候,肖倾才真正意识到,即将与这个世界分离。

    肖倾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大雪,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问道:“我来这里快六年了,现世里过了多久?”

    【六个月,正是《绝代天骄》连载的时间。】

    肖倾沉默了会儿,系统道:【陆谨之似乎以为是齐采桑控制了你,所以才会对齐采桑施凌迟之刑。】

    肖倾“嗯”了一声,系统机械式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缓慢:【宿主,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肖倾靠坐着,疲惫地闭上眼:“你说。”

    【其实天道,就是读者。】

    所以在接近主要角色和主线剧情的时候违背人设,才会引得强烈的惩罚,其它时候,惩罚就十分轻微。

    所以剧情变得奇怪,但天道却没有怀疑他,因为这些都是读者所希望发生的剧情。

    读者,就是天道。

    肖倾身上绽开一道深深的豁口,血开始泊泊涌了出来,染得一身嫁衣越发红艳。

    接着,两道、三道......

    肖倾这才想起,他忘记关门了,他应该把门关上,陆谨之见不到他,也就不会知道自己是被他间接杀死的。

    否则,他该有多难受啊。

    肖倾挣扎着起身,然虽感觉不到疼痛,浑身却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无力,刚站起来便摔在了地上,门在那一瞬间离他遥不可及。

    肖倾浑身发寒,他不怕死的感觉,但他却怕死后陆谨之看到他的样子会崩溃,肖倾自责起来,为什么刚刚忘记将门反锁,百密一疏,不过如此。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流得也越来越多,渐渐在身下汇成血泊,肖倾拖着长长的血痕,用尽全身力气将门拴落下,并让系统在门上结下法印,阻止任何人闯入。

    肖倾看着身上一道道深深的豁口,就算是看着也觉得害怕,皮rou绽开,深可见骨,却又偏偏没有疼痛,就像皮rou自己忽然裂开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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