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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跟你睡觉。”凌白贴在他耳边。

    他觉得自己说得是十分委婉。

    然而唐越顿时爆了粗口:“艹睡你妹啊!劳资对男的没有兴趣!你这样我可以报警的!!”

    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说的正是他当初拒绝他的话,但凡有点廉耻心,都会在这刻觉得脸疼羞愧……哪里知道,对方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下巴从身后搁到他的肩膀上,吐出的话懒懒倦倦的,吹在耳畔像是细细的风。

    “这些事后再说,好不好?”

    黑暗中,烫人的视线胶着在他的脸上,沸腾的渴望像是正撕开糖纸的手指,唐越的脸一下爆红。

    无耻,何等的无耻!

    ……

    唐越后一步从杂物间整理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凌白已经好整以暇坐在店里专心地办公,看起来衣冠楚楚,完全不像个禽.兽。

    兼职结束,唐越又换上了来穿的的高中制服。白衬衫红领带西装裤,即使看着不太高兴,也是一副青春朝气的模样。校徽是附近的一所高中的,凌白坐车过来的路上曾经见过,满地全是移动的祖国花朵。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少年,凌白忽然有种很深的罪恶感,还好他知道他不是真正的16岁。

    “走。”唐越黑着脸。

    “去哪?”

    “警察局。”

    凌白当然不会跟他去什么警察局。

    所以。

    他转头就溜了。

    系统:“小凌凌,我发现你逃跑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凌白:“是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逃跑,简直变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他也不想这样。

    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脱离出自己的控制,就像刚才看见唐越,那种迫切地想要与他融为一体的欲.望,也让他毫无办法。当初是他推离他的。他没有立场,没有理由,没有资格……他只是,很高兴能再看见他。这样的情感背后或许带着一些其他的意义,凌白并不知道。

    跑都跑了,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回到入住的酒店,凌白冲了个澡,换下淋湿的衣服,心烦意乱地在书桌前整理白天的收获。一.夜平静。

    第二天起来,他有一点感冒。这具身体的抵抗力要比常人差,就算他一直锻炼,也没见增强到哪里去。他出差一共三天,明天就是回去的日子,撑着忙完了工作,结束得很早,回来的路上,凌白又去了那家甜点店。打算蹲个点。

    “不好意思,今天没有贺风的班……”站在柜台边的是一个昨天没见过的圆脸姑娘,笑容腼腆。

    “哦。”

    凌白走前随便指了几款甜点,算是光顾了生意。

    打包的时候,姑娘羞怯地盯了眼柜台玻璃上男人的倒影,割不破的秀雅疏离,如一片宁澈的海。

    “请问……您是贺风的什么人啊?”姑娘没话找话。

    “他叔叔。”那片海听起来心情不太好。

    “啊……好年轻。”姑娘诧异,“怎么可能。”

    “你猜猜我多少岁?”凌白来了兴趣。

    “3……35?”

    “再见。”

    ……

    “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唐越走出教室,在走廊里见到了自称是他叔叔的男人,手肘上挂着只店铺的甜点包装袋,往嘴里飞快塞着学校门口的芝麻小麻花。

    这人当然是凌白。

    他在店里扑了个空,看了看时间,选择不如直接上学校来找人来得方便快捷。

    “我也不知道。”凌白坦然。

    “原来你也觉得自己很不要脸。”

    凌白当然想要反驳,很可惜,实在是有点明显。都这样了他还要找理由,就更显得不要脸了。

    “昨天……对不起。”凌白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他欠他一句道歉。

    “没了?”唐越没无表情。

    “以前……也对不起。”

    一直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领口粗鲁的抓取带来窒息,凌白视线猛然晃开,再定睛已是天台。唐越将人锁在护栏边缘,烈烈的风吹着他的发丝,“你想起来了是不是,我早看出有点不对劲,你TMD动作跟以前一模一样!!你凭什么觉得三个字就能抵消掉这一切!!”

    凌白沉默。

    抵消也好,不抵消也好。

    他都无法偿还。

    “或者,你还可以拿走我这条命。”凌白说。

    就在刚刚,系统告诉他,主线已经达成,他可以提前进入下个世界。

    他会离开,而唐越,这些脱离轨道的黑化配角,就像是坏掉的螺丝,如果无法修复成完好的样子,只配跟垃圾一样报废掉。他们不是主角,他们的命运如何,从来不在造物主的考虑范围内。前几年,对唐越造成生命威胁的赵承坐上了一架失事的飞机,下落不明,那是凌白唯一为他做的事情。在这之后,他也许会被其他的吸血鬼猎人杀死,也许安稳地过上百年千年,有很多机会遇上喜欢的人,然后幸福地生活……

    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凌白的半个身子倒在半空中,风从袖口肆意灌进他的颈项后背。现在,他的重心全握在对方的一只手里。可他一点不害怕。

    满天红霞中,太阳也是红色的。

    绚丽的色彩,仿佛给天空抹上了一层浓厚的胭脂。层层叠染,像是要从天边流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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