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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告知我师父,我相信大阿哥和春儿没有撒谎,大阿哥的的确确是对着小四儿拳打脚踢用鞭用棍了,但杀人……不曾有!”夏三冬坚毅的眼神十分笃定,他刚才话里话外一直都在试探这位大阿哥,此前他就觉得大阿哥虽是放肆惯了却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刚才的一番试探更是再次佐证了他的想法。

    那么最有嫌疑的大阿哥被排除了,凶手又能是谁呢?

    夏三冬看着小太监忧心忡忡的问道:“师父那头查的怎么样了?这两日来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查了个遍,就没有查到一个可疑的吗?”

    “真是没有,这所有太监宫女的一双手都看了一遍,甚至连些老嬷嬷的都看了,有伤了有破了的可偏偏就没有一个是勒出来的伤痕。”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说着话。

    夏三冬只是叹气道:“这人要是查不出来,这事情大抵也就以小四儿自杀论处了,大阿哥与太子此番虽然是失了圣心,但到底是皇子将来该封王的封王,该继承大统的继承大统。

    只可惜小四儿这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可不是!咱们这些人的命哪里值钱,这些年死的又何止一个小四儿?说起来,昨儿花园里还发现个落水溺死的,人捞上来泡的都肿的认不出是谁了。”小太监眼看着那庭院中仍旧跪着的大阿哥,实在感叹的说到。

    夏三冬却转过头,眼中充满警惕的问道:“昨儿有个溺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这不前两天满宫都忙着找大阿哥,这两天又是因为京城蝗灾与中秋夜宴之事一个个都忙得厉害嘛!那小太监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溺死,人是御膳房的我当差时见过两三次,说是确证了他是不会游水的,这溺死也说得通。本就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万岁爷与梁总管近来心情都不大好,哪有不那么些个不识趣儿的敢把事情捅到上面去?糊弄糊弄过去也就算了!”

    这不被所有人当作一回事的溺死事件,却让夏三冬这个脑子快的嗅出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儿。其实倒也说不上有多不对劲,他只是觉得太巧了,先是小四儿现在又是这个小太监。

    又不是命里犯了太岁,怎么一个两个死的都这么离奇不知原因。

    夏三冬急急赶去的时候,那尸体已然裹了布要送去宫外的乱葬岗扔了喂狗去的。还未近前,那泡了水的腥臭味与尸臭味便让他心中一阵阵的作呕。

    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扯开白布的一角,只看见尸体全身已经被水泡的浮肿了,一只手五个手指若不仔细看倒像是个熊掌一般粗厚,而死了多日的尸体更是已经僵化,他喊来随行的小太监费了大劲儿才把手把握拳的手指掰开。

    那泡的泛白像死猪rou一般的手心里,却分明是有着几道红痕。

    “是他!”夏三冬愣在了当场,他瞬间便就明白了这一切都不是偶然,不是巧合。

    小四儿的死是有人精心设计好嫁祸于大阿哥的,而杀害小四儿的凶手——如今躺在这儿死尸,看样子与小四儿不过前后脚就见了阎王。

    夏三冬没想到自己这无意的多心,竟然成为了唯一发现这个秘密的人,那么无论藏在这件事情的幕后凶手是谁,都不会看自己顺眼了。

    “夏公公怎么样?”站得老远的小太监虽然恶心却还是关注的问向夏三冬,夏三冬用帕子抓着尸体的手指重新塞回了白布里方才回头道:“没有!一双手都被泡烂了看不出什么的,瞧样子大概也就是淹死的,真是可怜了年纪轻轻的!”

    说罢他起了身便一遍哀怨事情无疾而终,一边与随行的小太监说说笑笑回南书房去了。

    康熙二十四年秋,大阿哥胤禔因使性掼气无视宗法被禁足整整一年,月钱更是全然扣尽,其宫一应下人全然更换并且减免其皇子待遇。

    是年,恢复如常。

    而那未被记录在野史与正史之上的太监小四儿,只有宫里的老人们知道他是因受不了挨打与屈辱便上吊自杀了。

    不过倒是也有传闻,说他……是被人害死的。

    第31章 又到螽斯门

    尹启的意识其实并不是猛然间灵光一现的就出现在脑海里, 而是多年日积月累将所有奇怪事情附加在一起得到了质变。

    比如,那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朋友皮卡丘。

    再比如,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啥事不干就顺风顺水的咸鱼期。

    又比如,自己总能了解到这个世界不了解德妃知识。

    这一切一切的经过时间的漫长堆积, 终于将他心中那颗埋藏的种子浇灌成了参天大树, 当然真正让他抱着所有疑问去找他的神秘朋友皮卡丘去质问……那还是他十五岁的元旦。其实说来, 这一天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多了不起的事情, 只不过今日上书房正式休假罢了。

    他身为皇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只有短短五天的休假,除去今日的元旦, 也只剩下端阳、中秋、万寿、自寿, 摆明了说刨去自己与汗阿玛的生辰日,他们这些皇子拢共只过三个节日罢了。这样稀有的日子对他们这些成日里埋头苦读的皇子们来说, 自然是相当的珍贵。

    胤祺今日贪睡了一个时辰, 还是被七阿哥这一顿类似于砸门的举动从梦中惊醒的。

    “五哥!五哥!唉唉唉……梁山公公您拦着我做什么啊?”七阿哥的声音在冬日干冷的早晨里显得尤其空旷刺耳,而被叫了称谓的正主只是不在意的翻了个身便又准备去见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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