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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杰森的错觉,他总感觉红A那张一贯平静的脸此刻竟显得严肃起来。

    “我该进去吗?”杰森问红A。

    红A不吭声。

    下一秒,厨房里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整座楼似乎都跟着震了震。

    杰森:“……”我怎么一点不意外呢?

    厨房的门被推开,源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顶着炽天覆七重圆环,边咳嗽边走出来,原本柔顺光滑的雪白长发笼罩了烟火的气息,显得雾蒙蒙的,还微微炸了毛,看上去似乎被人暴力揉过。

    “妈——”源纯扯着嗓子喊,“我明明是按照食谱做的,怎么又炸了?”

    红A一脸木然: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库丘林则淡定地进了厨房,杰森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流理台,那熟练的手法显然不是第一次干类似的事了。

    怪不得你俩蹲门口!

    源纯要是有张卡,基础设定除了“好好吃饭”,肯定还有一项是“厨房特级杀手”。

    这个设定让杰森想起了他的养父。曾经他以为会令厨房爆炸的只有布鲁斯·韦恩一人,看来现在又多了一位。

    虽然但是,厨房到底为什么会炸?同样的食材在红A手里就能变成珍馐美味,在你们手里就是|炸|弹|原材料吗?

    源纯歉疚地对杰森说:“虽然微波炉炸了,但没关系,我在爆炸前一秒把蛋糕抢救出来了。”

    你确定还能吃吗?怀抱着这样的疑问,杰森看到源纯把背在身后的手转过来,掌心里举着一只瓷盘,盘子里放着外表平平无奇的正方体蛋糕。

    “尝尝看,”源纯露出期待的表情,“这是我最擅长做的甜点了。”

    成品的卖相中规中矩,至少形状不奇怪,颜色也不奇怪,很值得鼓励了……杰森接过源纯递来的塑料餐刀,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把蛋糕从正中间切开。

    巧克力酱和浓稠的奶油交织着从切口处流淌出来,里面包裹着细碎的核桃仁、香甜的葡萄干以及软软的樱桃粒。

    杰森挑眉,“夹心的?”

    “嘿嘿。”源纯得意地笑了起来。

    杰森切了一小块蛋糕,在酱汁里一蘸,放入嘴中。

    甜蜜的气息倏然炸开,丝丝入扣地蔓延,逐渐充满整个口腔。虽然甜,但吃起来并不腻,果仁和蛋糕胚子很好地中和了口感。

    “喜欢吗?”源纯有点紧张地问。

    “嗯,”杰森点点头,注视着源纯,认真说,“很喜欢。”

    “好耶!”源纯做了个攥拳的姿势,高兴地原地转了一圈,变戏法似的掏出小本本写写画画。

    搞定一件,还有九件,睡觉前必须完全落实!

    接下的几个小时内,源纯时不时会从杰森周围冒出来,给他个惊喜,然后问他“喜欢吗?高兴吗?”

    最开始是请吃蛋糕,然后是杰森去保养武器时,发现自己的装备都被改造过了,枪|支增加了无限火力模式,摩托车安装了飞行功能。

    杰森:“……”

    情况逐渐变得离谱。

    小达芬奇戴着黑框眼镜,手拿教鞭挥来挥去,认真给杰森讲述摩托车的飞行原理,讲得眉飞色舞。然而杰森根本听不懂,他现在看摩托车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只即将|爆|炸的微波炉。

    只有两个轮子就让它好好待在地上啊,飞天太危险了!

    没关系,往好处想,至少我得到了无限火力的枪,杰森尽力安慰自己,大不了不开启摩托车飞行模式就是了。

    杰森骑着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摩托车的摩托车出门了。

    源纯今晚没跟他一起,她说要早点睡,明天约了裁缝上门,修改之后要穿去参加慈善晚宴的礼服。

    希望她的哄我开心计划已经结束了,路上杰森木然地想道,我真的很快乐,我是快乐的小熊软糖。

    记忆还有一部分没找回来,但这并不妨碍杰森执行计划。在回到哥谭前,他就已经制定好了一切,现在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去完成。

    企鹅人已经被干掉了,下一个要遭殃的就是黑面具,而杰森需要做的,是不停地破坏黑面具的生意,抢他的货,揍他的人,断他的财路。

    直到黑面具忍无可忍,决定……决定……?

    念头突兀地断掉了。

    杰森踩下刹车,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摩托车的速度瞬间归零,停在路边。

    昏黄的路灯将杰森的影子拉长扭曲,印在柏油马路上,他安静地思考着。

    决定什么?决定找谁来对付他?寻找某位外援?

    “大街上发呆,你的脑子已经锈到转不动的地步了吗?”嘲讽的声音响起,身穿黑色刺客服的身影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杰森身旁。

    “达米安,”杰森回过神,瞥了达米安的装扮一眼,慢条斯理地说,“看来他还没接受你成为新一任罗宾啊。”

    “这只是时间问题!”达米安气得够呛,强调道。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杰森,“你想起来了?”

    杰森不置可否。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去,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忽听“嗖”的一声响,一支拖着长长光尾的箭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射向街道尽头的拐角处。

    穿着紧身制服,胸前绘一只蓝色大鸟的夜翼被这警告的一箭从藏身处逼了出来,他无奈地解释:“我只是恰好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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