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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一定。”

    旁边正在低头为班纳特先生解着绷带的阿朗此刻却毫不留情的冒了一句。

    “摔伤后没有立刻清理,甚至没有及时把血止住,现在血都快流干了!能不能活要看你们父亲的运气,我可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没事。想要保证,你们得去求你们的上帝。”

    好在,这话他是用华语说道。

    曼丽只觉得一阵无语,好一会儿才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干笑道:“阿朗先生的英语听力真好。”

    所以,你所谓的不懂语言其实就是不想张口说话,对吗?

    而别人说什么你全都能听得明白!

    “三姐,(曼丽),医生说什么?”

    看阿朗一连串说了那么一堆,却一个字也听不懂,伊丽莎白和莉迪亚顿时都急了,一起问道。

    “医生说,有上帝保佑,我们的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听她这么解释,阿朗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好在这一次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又低头继续去解绷带了。

    解开绷带,看了班纳特先生腿上的伤口之后,阿朗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许多。

    总得来说,之前的加尔医生还是认真负责的。

    虽然身上其他部位的小伤口,没有及时处理,甚至连管都没有管。

    又因为缺少药物,没有办法为班纳特先生完全止住血,但至少在腿部伤口的处理上是花了功夫,而且清理的很干净。

    几个小时过去了,伤口虽然明显有发炎的征兆,却并没有恶化。

    阿朗重新帮班纳特先生清洗了伤口,又为他涂上自己带来的药粉,再次包扎。

    接着他从背来的背篓里拿出了一包应该是在家里就先配好了的药材,交到了曼丽的手里,问道:“会不会熬药?”

    曼丽眨巴了下眼睛,没敢应承。

    虽然她会自己按照记忆弄一些偏方啥的,可那根本不专业啊!

    在真正的医生面前,她可不敢不懂装懂。

    煎药这种事,以前都是在医院里直接让药房煎好才去取的,那种在自己家拿个小药锅煎药的事,曼丽还真没干过。

    看出了她脸上的迟疑,阿朗反倒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果然非我族人。”他低喃了一声,语气里又是淡淡的失落。

    他站起身,再次将自己的篓拉了过来,在里面一番翻找,从最底下拿出了一个大的陶罐。

    是的,就是那种接水用的罐子

    只是,这个罐子的外面还有底部都已经烧得黑黑的了,一看就不是用来盛水,而是用来替代煎药的锅的。

    “千万不可碰铁器,用这个熬。将药材放进去,放三碗清水,大火煮开,然后改小火慢慢熬制,三碗水煮成一碗后,把药渣篦干净,端过来,会吗?”

    阿朗将陶罐和药同时递给曼丽,耐心又详细的嘱咐道。

    曼丽连忙答应。

    想了想,又问道:“要不,先生您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有我meimei们在这里,该拔针的时候让她们去叫您。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你多少也吃一点?”

    “不用,我看着。”阿朗头也没抬的拒绝道。

    曼丽拿着药和碗去到厨房,按照阿朗的吩咐,一丝不苟的执行着。

    可这熬药绝非一时半会儿就能立刻熬好的,她也只能耐心等待。

    在等待的时间,她将自己之前在尼日斐花园卤好熏制过的猪肝还有猪心拿了出来。

    放了几天的东西自然不能再作为凉菜就这么吃,她将它们改刀后,和洋葱,胡萝卜炒了大大的一盘。

    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办法再蒸米饭,好在之前母亲已经让人烤好了面包,还有一碗玛莎做的蒸蛋羹,曼丽就将它们全部放在一起,让人给阿朗端了上去。

    结果,没等药熬好,玛莎就已经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盘收回来了。

    “那个医生全给吃完了!这么好几盘子菜都吃了,还把我做的蛋羹也吃完了!”

    玛莎一脸兴奋的对曼丽说道,眼睛里是赤祼祼的炫耀。

    曼丽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先不说那么一个大男人,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肯定早就饿了。

    单说一个流落在异国大半年了的人,忽然看到了家乡菜,仅仅那份激动,也会让他吃得干干净净的。

    只希望这位先生能够吃得高兴,然后更加用心的为自己的父亲诊治吧!

    曼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曼丽再上楼的时候,父亲腿上的银针已经拔了。

    重新换过的棉布上也没有了血迹浸出。

    最重要的是,他的腿上已经被上了夹板,甚至连脸色看上去也不像早上那般青白青白,弥漫着一种隐隐的死气了。

    看到这儿,曼丽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忽然腿一软,差点没有一头栽在地上。

    “曼丽!”

    “三姐!”

    “我的宝贝儿!”

    都守在床边的班纳特太太还有几个姐妹,看到这一幕顿时都着了慌,全都跑过来将曼丽紧紧围住。

    班纳特太太更是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我没事。”曼丽轻声说道。

    可是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晕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阿朗从床边走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帮她号起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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