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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那么好。”伊芙琳摇摇头,“我伤害过无辜的人,也曾经为了自己的愤怒而践踏法律,归根结底,我只是一个半吊子的雇佣兵。我没有高尚的意志,也不是一个完全背德的杀人狂。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半吊子的雇佣兵。写在《圣经》里一定会下地狱的那种。” “没有人规定过雇佣兵是什么样子的。”娜塔莎的表情认真得有些严肃,“真正的坏人是不会反省的。” “但是做过就是做过。”伊芙琳的态度也很认真,“已经对别人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哥谭,尤其是罪城的底层都是这样的,我幸运在生活于这个环境,仿佛自己的错误可以淹没在人群大众之中,这会让我觉得习以为常,减少了我的内心折磨。但不幸在,这个环境消弭我的道德感,我本应该承受的内心折磨在这之中却被消弭了。” 伊芙琳轻轻一笑,却笑得娜塔莎心中酸涩,“我有我应该承受的惩罚,但我在哥谭却仿佛感受不到,只有在上学或者来纽约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错误。这是不对的,我应该有这个意识。” 娜塔莎抿抿唇,这就是她一直害怕伊芙琳出现的问题。 她仿佛能从她身上看到自己。 伊芙琳所说的问题也无时不刻不在煎熬着她,她自己都无法从中走出来,却希望伊芙琳可以正面迎击这一份内心的折磨并击碎它。 她认识的不少人都在这个寻找自我的过程中被摧毁了心智,选择了主动拥抱罪恶。 但她选择追随正义,即便这个过程痛苦又煎熬。 “没事啦。”伊芙琳看着娜塔莎有些凝重的表情,主动捏了捏她的手,“其实我有时候会去唐人街。” “是吗。”娜塔莎轻声说。 “那会有很不一样的感觉。”伊芙琳狡黠地笑笑,“我喜欢他们亲切的口音,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环节吗?” “什么环节。” “我一个长相非常美国的美国人,流利地说着一口地道的汉语,会有人夸我汉语好。这种时候,我会觉得我天生比别人多会一门语言,我可真厉害。” 娜塔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确实很有意思。”虽然她更多地能感觉到伊芙琳对身份认同的迷茫。 “我也会几门语言。”她主动道。 “我查过维基百科,你会很多门语言啊。”伊芙琳感叹,“你是怎么学会的,不会觉得很没有头绪吗?学的时候会不会学串?” “这个倒是会有点。 ”娜塔莎解释,“但是学多了以后会有一些小窍门,虽然每门语言之间仿佛毫无关系,但同样是人类的创造物总会有一些一样的东西。事实上,我觉得和外星人交流应该更加麻烦。” “外星人!”伊芙琳惊呼,“你们接触过外星人!” “对,外星人的身体构造和人类都不一样,他们的发声系统和听觉的频率范围也不一样。这是人即便努力都做不到的。” “娜塔莎。” “嗯?”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不论是超人,就是卡尔·艾尔,还是那个什么斯、斯……” “斯库鲁人?” “对,就是他们。”伊芙琳点点头,“他们说的都是英……” “语”字还没说出口,一阵熟悉的令人恶心的冲击感从胃里翻腾上来,脊柱上的痛感清晰得她想要拔掉自己它们。感觉不对,她赶忙一把抓起桌子一旁配备的垃圾桶,把头埋了下去。 【古德曼小姐,请勿以暗示的方式透露任务或系统的存在。】 大意了,刚刚已经快吃完的午饭全吐出来了。 “伊芙琳?”娜塔莎只是和伊芙琳正常说话,就看到她面色突变,一瞬间白得像发青的白纸,冷汗冒了出来。她一把抓起垃圾桶就吐了进去。 “服务员!”娜塔莎赶忙叫道,刚才那个女孩立马冲了过来——显然伊芙琳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把一直在远处偷偷观察她们的这些员工吓坏了。 “怎么、怎么回事!”她慌张地说,“是食物的问题吗?” “和这没关系。”娜塔莎一边说一边赶紧坐到了伊芙琳帮她顺气,“麻烦拿些水来。” “好、好的。”她立马跑走了。 但突如其来的动作已经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服务员拿来的水被伊芙琳用来漱口,顺便冲了把脸。 【Fuck William.】伊芙琳在心中骂道,她早晚要把这个系统掰了。 “和上次一样。”娜塔莎说的是一个陈述句。 “嗯。” 在伊芙琳承认的那一瞬间,娜塔莎的手指有些微收紧。 “是黑寡妇!”有人惊呼。 “嗨!罗曼诺夫小姐,你在执行任务吗?” “你傻吗?哪有人会在网红餐馆执行任务。显然他们是来吃饭的。” 逐渐有人涌了上来,为首的一个男人问:“这位是新的复仇者吗?!” “是这里的饭菜有问题吗!” 伊芙琳双肘架在桌子上缓神,就听到旁边的人叽里呱啦地开始问问题。 娜塔莎还在一旁制止,“请大家不要拍照,这位不是复仇者。” 伊芙琳也赶紧打起精神,“我今天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和这里的饭菜没关。我不是复仇者,也麻烦大家不要拍照。” 这简直也就只能当呼吁啊,网名就是一种神奇的胆子,她在去炸黑面具的时候都有人抓紧拍照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