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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谋》落幕戏,他自知大势已去。

    缓缓闭上眼,掩去眼底氤氲的雾气。

    虽然戏中没有落泪,但观众纷纷表示,小皇帝湿润的眼底尤为动人。

    动人到,即使现场许多人看过《天子谋》。寒霜霁那张脸突然跃入眼底,依旧惹来不小的惊呼。

    《天子谋》播放结束,惊呼并未停止。

    因为接下来,蔺渊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右眼滑过一颗泪。

    那是蔺渊去年上映的电影,戏中他亲手杀死情同手足的朋友。扣动扳机时,表情冷漠刚硬。看到对方满是血倒在面前,回顾昔日惺惺相惜出生入死。转身决绝离开时,镜头拍到他侧脸的泪光。

    “哇哦。”寒霜霁第一次看这个场景,“你居然能哭出来。”

    “本来哭不出来。”蔺渊压低声说,“倒下的那个演员,摸我脸的时候,手上的血浆沾了辣椒水。”

    “他好狠!”寒霜霁没忍住笑出声。

    前面几个同学听到声音,回过头,古怪地瞥了他们两眼。

    褚教授准备的伤感哭戏合集,其他同学都看哭了,他们笑点在哪里?

    “抱歉。”寒霜霁低下头,努力遮住自己的脸。

    褚临江播完素材,目光环顾四周,“接下来,我请几位同学上来,重现素材里的经典情景,尝试演绎哭戏。”

    “有没有主动请缨的?”

    话音刚落,台下举起一片小手。

    褚临江点了前排几位眼熟的同学,而后直直看向后排,准确报出特征,“最后一排戴黑帽子的男同学,还有他同桌,上来吧。”

    蔺渊莫名被cue,感应到周围同学的视线,将帽檐压得更低。

    “老师。”寒霜霁故意咳嗽两声,娇娇弱弱说,“我身体不舒服,要戴口罩,不方便表演。”

    “是吗?”褚临江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还以为,凭借犬子跟二位的交情,你们应该愿意赏脸才对。”

    “什么啊?”

    其他同学听出其中玄妙,纷纷朝他俩看过去。

    蔺渊每次伪装,都会努力挡住每一寸皮肤,把自己裹得亲妈都认不出。

    但寒霜霁半永久的口罩造型,已经深入人心。哪怕他今天没有勾眼线,依旧被各位学长和学姐认出来。

    “天呐!寒霜霁!”

    “他旁边是渊哥吧?”

    “这两个人,又开始约会了。”

    “老师。”寒霜霁认命地站起来,“我只是办完报名手续,顺便来蹭个课。你想点我的名字,以后有很多机会吧?”

    “确实。”褚临江笑着说道,“但是你旁边那位同学,可能只有今天上我的课。”

    “我以前跟您的学生合作过,久闻褚老师大名。”蔺渊摘下帽子和太阳镜,言行举止十分周到,“能让褚老师指教,是我的荣幸。”

    “咦,我们要上去吗?”寒霜霁跟随他起身,边走边抱怨,“我今天不能哭,粉底液用了超级不防水的牌子。”

    “你选个不需要哭的场景。”

    “那就只能选你的电影了。”寒霜霁认真想想,说,“我骗财骗色玩弄你的感情,然后你鲨了我,自己难过的要死。”

    “寒霜霁。”蔺渊叫住他。

    “怎么啦?”

    “你其实,没有看过我的电影吧?”

    “哎呀。”寒霜霁满脸无辜,“被你发现了。”

    蔺渊沉默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刚见面时,寒霜霁只馋身子不蹭热度。

    敢情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个长得好看的素人。

    他俩一前一后,从教室后排走到表演台正中央。

    过道两边的同学,能够断断续续听见两个人对话,猝不及防被塞了好几口狗粮。

    寒霜霁来到台上,首先选择要表演的片段。

    褚临江把准备好的剧本交给他们,其余同学看清楚剧本名,表现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谁能想到,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号称‘天降紫微星’的青年影帝,重现自己的封神之作。

    寒霜霁:“老师,我需要背台词,可以请学姐学长先演吗?”

    “好。”褚临江答应下来,示意其他同学,“准备好就开始吧。”

    电影戏剧学院的表演系学生,即使没有正式出道,也经常会接到群演或者跑龙套的角色,多多少少积累一些演出经验。

    大三同学已经上了两年表演课,掌握基本的演出技巧。

    即使面对观众有些生涩,仍然能完整演出,表现可圈可点。

    寒霜霁边背台词,边观察其他同学,打算暗中物色几株好苗子。

    没办法。

    经纪公司太大了,硬件实力业内至少排前三,旗下却只有一名艺人。

    就好比有人把太平洋买下来,里面只养一条鱼,浪费。

    “喂,你觉得他、他、还有她怎么样?”寒霜霁碰了下蔺渊的胳膊,示意他看登台表演的学生,“长相,身材,演技都还行。”

    蔺渊懒得看,冷冷说,“寒霜霁,不要养鱼。”

    “乱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蔺渊扫了眼,语气更冷,“都是你喜欢的类型。”

    寒霜霁理直气壮,“既然决定签新人,肯定要签我喜欢的类型啊。”

    “这样。”蔺渊略一思索,问,“签我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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