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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以为樱井明还是那个君度。

    琴酒身上的杀气汹涌澎湃,樱井明悻悻然地松开手,他收敛了眼神,又抬起头来用黯然神伤的目光凝视着琴酒。

    琴酒这下才略显平复了心情,他嘴角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意,不容置喙地命令着樱井明:“做到你说的话,不然我会杀了你。”

    樱井明的眼神荡漾着微光,却带着坚若磐石的坚定:“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的。”

    琴酒转过身向一旁走去,冰冻地扔下一句话:“在你背叛我之前,我会亲手杀了你。”

    樱井明盯着琴酒挺拔俊美的背影,他蓦然嗤笑出声。

    原来琴酒早就说过这种话。

    他如果想杀樱井明,绝对会在樱井明做出背叛他的事之前除掉樱井明。

    而当初的君度迷途知返,君度成为了樱井明,樱井明知道了一切开始的原因。

    琴酒至始至终都是厌恶他的,冷眼相待,暴力相对,凌虐击杀,都仅仅只是因为厌恶。

    *

    研究所的爆炸仍在继续,混乱之中能看到很多未能逃脱惨死的研究员,血rou斑驳地躺在碎裂的仪器中,如同那些任人宰割的实验体一样。

    琴酒的银发长发在樱井明眼中晃动着,樱井明凝神。

    朗姆的保镖们在四处抓着可疑的人,而琴酒和樱井明躲避着他们的追捕。

    而朗姆也出现在了保镖的包围中,樱井明皱眉,朗姆声嘶力竭、怒发冲冠,势必要抓住祸害。

    而樱井明在灯光一灭后,就对朗姆开了一枪。

    尽管炸掉研究所跟樱井明没有关系,但是樱井明的罪行比炸掉研究所的琴酒还要难以脱逃。

    琴酒亲自出马,他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想隐藏在红方秘密地炸掉朗姆的研究所。

    他还想借此除掉朗姆。

    而这一切罪行都将冠以樱井明的名字。

    因为樱井明承诺过的,他要弥补错误,完成琴酒的命令,重新回到琴酒身边。

    眼下,他们在暗,朗姆在明。

    正是刺杀朗姆的最好时机,樱井明瞄准好时机朝着朗姆的方向开枪。

    即使保镖眼疾手快地推了朗姆一下,但是子弹仍旧擦伤了朗姆的手臂。

    朗姆大喊着:“凶手在那边!快追!一定要给我活着抓过来!”

    琴酒转身如同影子一般离去,樱井明也迅速抽身。

    樱井明没有跟着琴酒跑,而是跑到另一边分散了追捕的人的注意力。

    樱井明跑向了正在冒火光的废墟中,打算绕开保镖再去刺杀朗姆。

    而研究所已经不堪重负,震动的频率和幅度也越来越大。

    也许下一秒研究所就会塌陷,而朗姆现在绝对在去往逃离通道的路上。

    樱井明迅速跑过去,果不其然逃生出口处挤满了人,而那些人迅速让开了通道,让朗姆和一个抱着机密文件的人先出去。

    樱井明趁乱射出子弹,一声枪响,逃生出口炸开了锅,而有人重重地倒下,周围的人惊慌地叫喊着。

    樱井明完成任务后,他赶紧去找琴酒,琴酒在朗姆的办公室中。

    而此刻,研究所里一片黑暗,硝烟气息弥漫。

    琴酒身后的银色长发却显现出一种安宁的光亮。

    樱井明开口喊道:“Gin,我完成任务了。这个研究所要塌陷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琴酒做事周密,他既然以身涉险,就绝对安排好了详细的计划,研究所外绝对有外援,并且琴酒留的逃生通道现在还是安全的。

    琴酒无声地转身,他笑着,因为他手上有了证据,不仅摧毁了朗姆的研究所,樱井明还解决掉了朗姆,他还能毁掉朗姆的一切并且占为己有。

    研究所摇摇欲坠,塌陷的危险气息近在眼前。

    琴酒的脚步有些匆匆,樱井明跟在他身后,随即看到了有亮光的出口通道。

    眼前白光乍现,仿佛看到了曙光降临。

    琴酒的眼睛却突然睁大,他震惊地盯着通道口的那张面孔,笑得一脸嚣张险恶的朗姆。

    而他的脑后被一柄枪顶住,樱井明的声音从他耳后响起:“你说你从来不信任我,但你却无意识中信任了我。这令我很难过,很忧伤,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

    樱井明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他的悲伤苍凉真真切切。

    而威胁着琴酒的那柄冷枪也真真切切地一动不动。

    琴酒嗤笑一声,他的手在口袋里按下了炸弹的开关。

    霎时,樱井明的眼前白光乍现,他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琴酒狠绝冷血的面孔。

    *

    疗养院的花园里种满了各色的玫瑰花,这似乎不是病人疗养的地方,而是贵族的后花园。

    樱井明下了车,他经过花园时,看到玫瑰花在日光下格外明艳鲜活,他折下一朵。

    在去往病房的路上,他细心地摘掉了玫瑰花茎上的尖刺。

    然后他抓着那朵没有刺、却有些绿叶衬托的盛放的玫瑰花进入一个病房中。

    病房是宽敞豪华的单间,相当于一个套房,落地窗前有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

    男人听到声音,伸手狠狠地拉上落地窗前的窗帘,力度过大,导致窗帘的流苏吊坠都发出很大的声响。

    眼下,没有任何日光落在男人身上,衬得他身上越发寒冷肃杀,走近房间如同来到黑暗的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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