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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咋现在才开门?我妈哪?

    姜苗耷拉着脸子,不满的质问。

    被闺女质问的有点尴尬的姜建国,随便扯了个慌,

    刚刚我在穿衣裳哪,你妈今个身子不舒坦,就不起来了。

    那早上饭咋办啊,谁做啊?还有我衣裳谁洗啊,我都快没衣裳穿了。

    姜苗说着,推开姜建国,进了屋里,一把掀开了吴淑兰蒙着头的被子。

    妈,你咋了?身子哪不舒坦?你不舒坦,那我咋办啊?

    姜苗见吴淑兰埋着头不搭理她,她就上手把吴淑兰给掰正,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妈,那我咋办啊?

    建国啊

    吴淑兰看着这个粘人的讨债鬼,嘴里喊着姜建国,声音像是要哭了似的。

    苗儿,早饭我来做,衣裳让你嫂子给你洗,咱先出去,让你妈好好歇歇。

    那妈你赶快好起来啊,我还是最喜欢吃你做的饭。

    姜苗拍了拍吴淑兰的肩膀,然后站起来和姜建国一块出了屋子。

    老姜啊,今天咋是你做饭啊?淑兰哪?

    楼道里传来旁人的问话。

    她今天身子不舒坦,我刚好闲着也没事,就把饭给顺手做了。

    姜建国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这做饭一向都是女人的事,没有哪家男人做饭的,他这被人看到挺丢人的。

    他低着头,恨不得旁人都注意不到他,可他一个大男人在那杵着,咋可能看不见。

    刚好今天又是休息日,楼道里来来去去的都是人,姜建国格外煎熬的把早饭给做好了,拿到屋里桌子上,姜苗又开始挑三拣四了。

    我都说过我不吃杂粮窝窝头,你咋还做啊,还有,为啥是拌黄瓜,而不是炒鸡蛋,这么淡,谁吃的下去,我不管我就要吃炒鸡蛋。

    姜苗说着,用筷子扒拉了几下盘子里的黄瓜,嫌弃的撂下了手中的筷子。

    苗儿,家里没鸡蛋了,要不早上这顿咱先凑合一下?

    姜建国好声好气的和她打着商量。

    怎么凑合,这吃的下去吗?

    姜苗看着桌子上寡淡的吃食,脸色很难看,姜建国看着这样的闺女,头疼的不行,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和票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粮票和五毛钱,递给姜苗。

    这样,爸给你钱和票,你拿着它去国营饭店吃。

    姜苗接了过来,又伸了手,

    再给我五毛钱。

    姜建国眉头先是一皱,因为五毛钱就能吃一顿像样的早餐了,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又抽出了五毛钱给这个祸害。

    姜苗拿着钱,去国营饭店吃早饭去了。

    等姜苗一走,吴淑兰,孙英子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家人垂头丧气的不行。

    爸,你快拿个主意啊,向军昨个说的那事到底行不行啊?她再在这个家待下去,咱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姜建国听到儿媳孙英子这样说,沉默了片刻,

    我看向军昨个说的那事行,你和向军姑说一声,让她那边有合适的媒茬就给苗儿提提,赶快让她从这个家搬出去才行。

    就是嘛,我觉得把她嫁出去,是一件好事,她就不用再吃咱家的饭了,也不用天天再气咱们了,她有了归宿应该也不会再吵着要向军的工作了。

    主要是能彻底的把这个祸害给甩出去了,要是不结婚,她会一直赖着她男人向军,继续讹她们,把她嫁出去,就像是送走了一块烫手山芋。

    不过,她这样好吃懒做的性子,人又这样的不讲理无赖,和人结婚后,别被人赶出来啊否则又要回这个家。

    姜苗还不知道姜家人在背后如何算计她,她刚到国营饭店,站在点菜的窗口。

    同志,我要一碗馄饨,两个油条。

    姜苗说完,就把手里的粮票和钱递了过去,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一会儿,馄饨和油条就好了。

    这个年代的馄饨里包的馅都是实打实的,汤底也实诚,是用筒子骨熬出来的,一碗里总共就有十个馄饨,上面撒了一层切的碎碎的香葱,碗里还有些许的虾皮以及紫菜,上面还滴了两滴芝麻油。

    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这家国营饭店的厨子也不孬,馄饨皮整的晶莹剔透的,用勺子挖出一个,都能看出里面粉色的rou糜来。

    姜苗低着头只顾吃碗里的馄饨,没注意到桌子对面坐了一个熟人。

    好巧,你也来吃馄饨啊?

    刚离婚的沈三儿穿的花里胡哨的又出来招摇了。

    姜苗听到一道男声,咽下嘴中的馄饨,抬起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坐在对面的男人就是火车上那个在外面有了小妖精,要和媳妇离婚的那个

    这不是个正经人,姜苗眉头微蹙,端起碗又换了一张桌子,可不料对方也端着自己的碗跟了过来。

    你好,我叫

    沈三儿话还没说完,姜苗吃掉最后一个馄饨,拿着油条站起来就走。

    哎你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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