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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一口气,躺在冰凉的地上,明明他都这么大了,他妈却不准他喝酒,他这个房间,一点隐私都没有,他之前藏起来的那些书,只要他妈感觉不好,连问都不问,就给他扔了。

    这个屋子,他妈比他都还熟悉,记得有次,他在外面买了一把锁,把他的这间屋子给锁住了,等他从外面回来,只见他的屋子敞开着,买来的那把锁被他妈用锤子给砸开了。

    屋子里被他妈给翻了一个遍,她妈还责怪他不应该锁门,说要每天进去给他打扫卫生,他曾拒绝过让他妈进他的屋子,可换来的是他妈用心脏病威胁他

    此时躺在地上的他,有些喘不上来气,这个家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牢笼,一个以亲情为名的笼子,他在里面,苟延残喘着。

    这也就是他遇到喜欢的女同志,但不敢让他们知道的原因。

    魏远对姜苗,是青年懵懂的爱慕,他不了解她,但想了解她,渴望了解她,他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让他这样心动的女同志。

    这样的爱慕是苍白而热烈的。

    在家具厂呆了几天后,明天就是姜苗该去酒厂的日子,上次自打那个孔春明被魏远揍了一顿后,就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魏远倒是天天掐着点去家具厂门口堵她。

    魏远同志,你不热吗,天天来?

    姜苗也是怕了这个叫魏远的了,她一脸无奈的站在家具厂门口,求他不要再来了。

    那你答应和我去看电影,我就不来了。

    看电影?不可能。

    那我就还天天来,直到你答应和我去看电影为止。

    魏远见她走了,连忙推着自行车追了过去。

    阿姨,那个穿着白裙子,打着伞的就是我三姐,她在乡下离过婚,还生过孩子,就是她整天勾着魏远。

    躲在角落里的姜敏,向旁边的周莲花指着不远处的姜苗。

    原来就是她勾搭的我儿子,一看就不是啥正经的女同志,哪个女同志像她这样,大晴天打着伞的。

    周莲花看着那个小妖精的背影,光是看着,就知道她长得肯定不孬,那小腰细的压根就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姑娘哪。

    怪不得能迷住她那个傻儿子。

    阿姨,你不知道,我都劝过我三姐了,可她就是不听,非要缠着魏远,可她压根就配不上魏远,魏远这么优秀,我和魏远是好朋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我三姐那头猪给拱了。

    今天是姜敏专门请了假,跑到魏远家里,把这事和魏远他妈说了,刚好魏远他妈周莲花正打听她儿子在外面的事哪。

    小敏,真是太谢谢你为魏远着想了,幸好你告诉了我,我是决不能看着魏远和你那个三姐好的,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咋能配得上我儿子。

    周莲花气的不行,

    也不知道魏远咋想的,和你处朋友,都比和你三姐处朋友强,他咋这么糊涂。

    姜敏听到这话,脸顿时有些红了,

    阿姨,你千万不要怪魏远,要怪都怪我那个三姐,你不知道她仗着自己那张不安分的脸,就爱勾引男人

    姜敏可着劲地在周莲花面前说着三姐姜苗的坏话,好像这样,她就能和魏远好上似的。

    周莲花越听,脸色越黑。

    听说你喜欢看外国小说,我那里有几本苏联小说,等明天我给你拿过来。

    魏远费尽心思地找着话题,这是他第一次追女同志,压根没有经验,再加上他人有些腼腆正经。

    每天推着车子来厂子门口堵她,这是魏远干过最疯,最不要脸皮的事。

    我不看,你别给我拿。

    那我吹口琴给你听吧。

    魏远在路边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琴,吹了起来。

    悠扬悦耳的声音,让姜苗忍不住驻足,天边是烂漫的霞光,旁边的树叶晃动着,给人带来一丝丝凉意。

    穿着白衬衫,把下摆扎在军绿色的裤子里,身段挺拔,靠着自行车,吹着口琴的青年不敢直视姜苗的目光。

    姜苗像是第一次正视魏远,她以前觉得他总是缠着她,有些烦,可没想到他口琴吹得这样好听。

    你听了我的口琴,欠我一场电影啊。

    魏远给姜苗吹了一路的口琴,临到分别的时候,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行,我欠你一场电影,魏远同志,再见了。

    姜苗冲他摆了摆手,走进了筒子楼里。

    压根没报啥希望的魏远,听到她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下来,他一时愣在了原地,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姜苗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激动又兴奋,恨不得冲着筒子楼喊出来,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没停过。

    回来了?

    魏远听到他妈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他爸,他妈坐在沙发上,拉着一张脸,像是要审问他似的。他脸上的笑立马淡了下去,眼中的光也瞬间暗淡了。

    他没有搭理他们俩,而是径直的往自己房间走,

    我这个当妈的和你说话哪,你耳朵聋了吗?你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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