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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罪加一等的行为最终让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的警长做出了“让你们的家长/上司来领人”的决定。

    “丽兹,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会?”镰本力夫挨着警局里休息区的椅子坐下来。他倒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出现这种八田在里而自己在外的局面……毕竟有难同当才是好兄弟嘛。

    站在警局门口向外张望的爱丽丝听到他的话后摇了摇头。小家伙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的,卷卷软软的黑发被刚才那个黑竹竿揉得有些乱,乱七八糟地挂在她的羊羔绒外套上。

    镰本力夫冲她招招手,小姑娘又很是乖巧地从门口跑回他身边,转过身让镰本力夫给她梳头发。

    说是梳头发,但没有梳子,光靠镰本的双手也很难把爱丽丝的天然卷给拾掇清白。

    最后还是路过的女警看到这一幕,热心地拿着梳子奔上来才帮爱丽丝重新把她的小卷毛打理好——并且还顺手揉了揉她的脸颊。

    镰本力夫:“……”

    他总算理解草薙哥那总是担心有人偷孩子的忧虑是从哪里来的了。

    没过一会儿爱丽丝又跑到了门口不安地张望。

    体力恢复过来的镰本力夫站起身挪到她旁边,拿出手机将刚才的信息给她看:“丽兹,草薙哥他们马上就到。很快八田哥他们就可以出来了。”

    “……出云等下要来吗?”爱丽丝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把镰本力夫给问愣了。

    “诶?”

    这是什么问题?

    镰本力夫的脑子停摆了一下。他刚才是不是从丽兹的话里听出了“不想见到出云”的意思???

    不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草薙哥的丽兹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嘛!

    把主语换成尊哥还差不多!

    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警局的人流量不大,不过也勉强说得上络绎不绝。虽然不用担心有人敢在这种地方把爱丽丝抱走,但要防着她磕着碰着以及某些不看路的大人把她撞到还是很有必要的。

    镰本力夫晃了晃头,跟着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爱丽丝身上。

    他的视线常年被深色的墨镜挡着,看白的是偏黑的,看黑则更加黑。

    至于其他颜色在镰本力夫看来也都基本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所以当看到那片长长的衣摆,镰本力夫一时半会并没有反应过来那原来是“蓝色的”,只是觉得眼熟和奇怪。

    长外套、军靴、以及悬在一旁的佩剑……就算是穿衣自由达到了顶峰的东京,穿成这样也是少见的。

    他猛地将自己的视线往上拉。

    然后。

    看见了一张能让每个吠舞罗人都能如鲠在喉的脸。

    镰本力夫:“……”

    为什么青之王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如果宗像礼司有心情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他或许会好心地解答说:

    因为工作做完了。

    很闲。

    虽然早在淡岛世理接到电话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被处理好了。

    但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宗像礼司让淡岛世理撤回了那条“无条件释放伏见猿比古”的命令,并亲自来到了警局,准备向下属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情。

    第四王权者倒是猜到了说不定能在这种地方遇到赤之氏族的人——毕竟警察扣压伏见猿比古的理由是“当街斗殴”,而如果是在外出过程中遇到动乱的异能力者,那作为执法者的伏见猿比古是断然不可能会被关进这种地方来。

    可赤组的其他人没见到,反倒遇到周防爱丽丝这个小豆丁,倒是完全跳到了宗像礼司的意料之外。

    “日安,”他向面前的小家伙微笑了一下,在那双皇室蓝的眼睛中看见仿佛湖水倒影中的自己,“周防小朋友。”

    有段日子没见过宗像礼司的爱丽丝往后退了两步。

    她仰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

    “哦呀,这就认不出我了么?”宗像礼司问,“需要帮你回忆一下么?”

    “好——”他拖长了尾音。

    “超级——”继续拖长尾音。

    “无敌——”像是在课堂上的老师,正等待着最捧场的那个小朋友给出自己激动人心的答案。

    在引导小孩子的积极性这方面,宗像礼司确实做得很好。

    爱丽丝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知道答案,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她激动地直起自己小小的身板:“かっこ——”

    以至于周防尊要是再晚一点出现并紧紧捂住周防爱丽丝的嘴,他就又要听到自己女儿口中蹦出的那个刺耳至极的词语了。

    かっこいい。

    帅。

    第65章

    恨不得把爱丽丝一整张脸都捂住的手掌很宽。

    如果完全张开,它确实能把爱丽丝的脸完全包起来。

    手心很烫,贴在爱丽丝的鼻尖上。她皱皱鼻子,闻到了一点掺着薄荷的烟味。

    不等爱丽丝扭头去看,手心染着淡淡烟味的人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原本必须仰头才能看见脸的宗像礼司随着高度的攀升,被放到了爱丽丝的水平视线上。

    那种高大又带着点如同面对深海压迫感的印象,像夏天里清晨被风掠过的薄雾那样缓缓地散去了。剩下的是开始变亮的阳光、微凉的风、以及铺展在眼前的清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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