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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懵懂的嫡长女在这一刻才真正长大了,她不认为人妖共生的理念是错误的,但家人不惜去死也要阻止她的反应却又让她不得不去质疑自己,阴阳师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弥衣一天天地消沉下去,在其他人的冷眼相待下对自我的怀疑也越来越严重,她逐渐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继续待在这个家里。

    弥衣离家出走了,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

    这不单单是一场被逼无奈的离家之行,同时也是对式神的解救之旅,她想找到对方向对方道歉,如果不是她的无能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听说魔都横滨是孕育妖怪的温床,分家子当年有可能把封印器具扔到了这个地方。

    起初弥衣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那时的她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而且是与花开院家断绝了关系,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不幸中的万幸,她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遇见了森鸥外。

    某个夜晚,在思考该去哪里落脚的弥衣无意间发现有妖怪正在跟踪森鸥外,还试图袭击,看见那一幕,身为阴阳师的责任感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大喊一声“危险”扑倒了森鸥外,正要扔符纸,结果森鸥外的人形异能爱丽丝瞬间就把妖怪解决掉了,只剩下她和森鸥外大眼瞪小眼,场面十分尴尬。

    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之后森鸥外收留了弥衣,弥衣也在尽自己所能回报森鸥外,当然,花开院这一姓氏她一直没有透露。

    想到这里,弥衣心里感慨万千,脑海中渐渐浮现起赭发少年的身影。

    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时他的周身就萦绕着和同伴格格不入的孤独感,和当年的自己属实有几分相似……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忍不住去提醒他的。

    希望真的能如他所说,【羊】的人不会伤害他吧。

    弥衣关掉电视,又起身去关窗户,手刚摸上玻璃,一道金光突然从余光中掠过。

    ?!!

    她立马挺身站直,探出脑袋朝上方望去。

    天幕呈现出的是蒙蒙的黑色。

    是晚霞吗?不对,这个时间哪来的晚霞——可她刚刚真的觉得有东西从天上擦过去了!

    弥衣一脸困惑地把脖子缩回来,嘀咕了一阵,再次抬起小脸张望一圈,依然没有发现,她心想可能真的看花眼了。

    “……还是去睡觉吧。”她喃喃道,“明天还得早起呢。”

    兰堂的私人物品清点得差不多了,下一个步骤就是全部丢到海里去,这做法有点破坏环境,但是是老传统了,不执行不行。

    做完了这些工作后弥衣和同事一起去了附近的餐厅,这家餐厅是Mafia旗下的,专门供港/黑人员用餐。

    弥衣还挺喜欢用餐时间的,因为在这里可以听到很多同事对于工作的抱怨和某个项目的意见,有助于上面改善方针……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怪啊。”后面那一桌人的声音离得最近,“首领最近带回来的孩子都挺小的。”

    “可不是嘛,之前那个叫太宰治的小鬼好像才十四岁吧。”

    “人家今年十五了。”

    “十四十五都一样,反正没成年,你别打岔,我都忘了刚刚要说什么了……啊对了,后来就是十三岁的弥衣小姐,最近的一个应该是那个叫做梦野久作的吧,我偷偷打听了一下,啧啧,才六岁。”

    “感觉首领好像很钟情于小孩子……”

    “住口!不许说首领是变态!!”

    “……明明谁都没有那么说吧!”

    “咦?可是你昨天才说过觉得首领有点变态……”

    “你也住口!”

    “你说啊,首领为什么会那么好命呢?”

    “唔……因为实力强大?”

    “谁说实力的问题了,我指的是异能啊异能!爱丽丝酱明明那么可爱,竟然是首领的异能,我们的故事彻底结束了呜呜呜呜呜……”

    “你们的故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爱丽丝酱……爱丽丝酱……爱丽丝酱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坐下哭——坐下哭——!!!!!”

    弥衣:“………………”

    这届同事怎么回事?

    “弥衣小姐。”坐她对面的同事悄悄问,“是否要把这些话上报给首领?”

    弥衣摇了摇头:“只是饭后聊天而已,随他们去吧。”就是有点委屈森先生。

    午休之后,森鸥外召弥衣去了办公室,与之同行的还有太宰治。

    “能见到你们两个很高兴。”森鸥外微笑道,“先停下手里的工作,有新任务需要交给你们处理。”

    最近港口Mafia在和高濑会争夺横滨港向东南方向发射的海上非法武器贸易航路的控制权,所谓先礼后兵,双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磋商,等实在谈不下去了再开战。

    太宰:“所以呢?磋商过程不顺利?”

    “比那更严重。”森鸥外说道,“高濑会的高层在赶来参加会议的途中被袭击了。”

    高濑会要是受到重创,获益最大的就是港口Mafia,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港口Mafia是假借磋商之名要给高濑会一个教训,可事实是森鸥外根本没有下达过这一类的命令,高濑会是被第三方势力偷袭的。

    听完这些,弥衣问:“森先生有怀疑对象么?”

    “不确定,毕竟我们仇家很多。”他有明确的自我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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