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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行摇头道:明天也是要上山,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我们去蜀都好好修整一番便好。

    现在匪患太多,早就定好的路线若是临时更改再出了什么事, 不知又要耽误多少日子。

    罗綦本来也是如此考量,怎奈身体不允许。

    为今之计只盼着自个儿身体能再多撑几个时辰。

    不就是个小毛病,当初她被捅了不也是隔天就能生龙活虎的。

    一路上山, 罗綦拿着行李在前面开路 , 流了一脑门子的虚汗, 无暇估计晏行她们。

    晏行和长生也极力靠着自己走,不叫罗綦为他们分心。

    其实晏行也就纤瘦些,自小不缺粮食吃, 除了些怕冷惧寒的富贵毛病体力还真是不错, 靠着根树枝自己走道, 脸色越走越红润, 跟得上罗綦的步子。

    等他终于发现了罗綦的不对劲,已经是在山腰落脚之后。

    罗綦用干燥的枯枝堆起一块可以容她们落座的地方,再铺上厚毯,在溪边做一个简单的休憩处,吃点干粮。

    按她们这速度说不定傍晚就能抵达蜀都。

    罗綦架起一堆火来,烧了点儿热水,以及烤热了三个薄饼。

    她之前还打算猎点儿rou回来,给晏行他们添点rou食。

    但做完一通她已经实在没了力气,只能作罢,屈着腿靠在树干边闭目养神,又不能真让睡过去,万分煎熬。

    晏行靠过去,想探探她的额头,却被一把抓住了手。

    罗綦苍白着唇,笑问:做什么?想吃我豆腐?

    她的声音很哑,也更黏着,唯有里面的戏弄没变

    美目流盼,晏行眼里的情绪比往常汹涌许多,也更加凌厉逼人。

    他不理会罗綦的插科打诨,直问:你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被抓了包,罗綦摆出无奈的神情,不太自在。

    她摩挲着指下带给她一丝凉意的皮肤,安抚道:别担心,我就是有些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副没所谓的样子直接点着了晏行心底的火,蔓延了遍野,气得抓狂。

    怎么会有人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留下了病根儿,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后悔。

    无端的火气烧灼着晏行的心,登时忘了他平时也是天天躲着不肯吃药看病的那挂人,对罗綦的行为简直可以数落出一百条不对来。

    晏行狠狠挥开罗綦的手,背身坐回火堆旁,冷冷道:是你的身体,跟我有什么干系。

    罗綦好笑地瞧着那个抱着膝背对他的清冷背影,撑着身凑过去殷勤道:是严重了点儿,就一点儿,不然给你摸摸?

    还撑得住,等到了蜀都我一定找大夫好好瞧瞧,不逞强。

    有什么好气的,等我休息够了,没准儿我还能抓只兔子回来呢。

    说着她就作势要站起来,又忙被晏行给扯了回去,不许她再瞎折腾。

    两个人牵扯了好一阵,晏行心里边那点郁结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没好气道:你安分坐着吧,不许再动。

    那你别气了可好?下回我保证听你话,多休息,多穿衣。

    我可管不到你。

    无聊乱跑的长生也在这时候跑了回来,手上捧着一大堆野果蘑菇,尽数扔在火堆旁,瞧着罗綦和晏行的互动嘿嘿直笑。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三人的和谐。

    一只快跑的笨兔子撞上了她们身边的枯树,撞得那叫一个血rou模糊。

    这惨状直接勾动了罗綦肚子里的馋虫。

    她和晏行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惊讶,这么大个福气砸头上,谁能不发懵。

    晏行失笑,跟罗七娘在一起总能遇到许多奇形怪状的事情。

    唇角的浅笑,弯弯一小点,却差点摄了罗綦的神魂,本来就浆糊的脑子这下更迟钝了。

    长生可不管这些,噔噔跑到枯树边,把兔子给捡了起来,大喊道:有兔子rou吃啦!

    罗綦勾手接过长生手中的兔子,笑道:咱们俩跟着阿行可真幸运,连兔子都能主动送上门来。

    这是罗綦第三次说这种话,晏行偏头过去,不理会她的玩笑。

    他明明总是给她带来许多的麻烦和灾祸,那儿有运气可言。

    长生从小跟着罗綦吃过不少野味,罗綦不仅处理起rou来很熟练,手艺也特别不错,因此期待不已。

    晏行不会弄这些,只能看着罗綦一步步cao作,帮不上忙。

    等rou洒好随身带的香料架火上烤后,晏行才道:我来吧,你去歇着。

    罗綦没有再坚持。

    她其实还挺累,但怎么也得安排好她俩,只嘱咐晏行半个时辰之后唤她起来上路。

    火上的兔rou滋滋冒着肥油,散发出脂肪的香气。

    红白的rou逐渐变得焦黄酥脆。

    晏行翻着面,学着罗綦用匕首划了两刀,方便里面的rou能快些熟透。

    长生嘴馋地流着哈喇子,盯着火上那一整片兔rou,顺手还扔了俩蘑菇进火里。

    等会儿准备用饼夹着rou和蘑菇一起吃。

    长生别的可能不懂,在吃上面可是无师自通,颇有心得。

    等她吃得满手流油,不远处忽然来了走来一个人。

    背着弓箭,猎户的装扮,但衣衫破烂不堪,脏污的头发散乱着,看不清的面容上还搓着泥,有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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