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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着,眼睛一闭,豁出去了,还挺了挺胸膛:是啊。

    他本来就是,绝对不能怂!

    他说完,偷偷睁开眼睛看顾锦恪,就见顾锦恪摇了摇头,很有耐心的样子,还很语重心长:不要乱说呀,我还未婚,小公子看着也是未婚呢,未婚就不要把喜欢谁挂在嘴边上,如果遇到一个渣女,世道严苛,不是平白无故损坏你的清誉吗,要保护好自己呀。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说着,拍拍薛栾的肩膀,然后转头对荀己道:好了,我们回府吧。

    薛栾愣在原地,小声嘟囔道:怎么那么温柔呀,喝醉了竟然还记得要保护我的清誉。

    看见荀己点头应了,然后略一颔首朝他打了个招呼后就扶着顾锦恪快速离开了。

    薛栾在原位置坐下来,有些愣神,直到身后被拍了一下,他转回头去,惊喜道:阿辛!你不是说走了吗?

    黎玉辛苦笑一声:没舍得!

    清城府分别后,他就没见过殿下了,嘴上说的斩钉截铁,最后还是没舍得离开,就留在一边悄悄看了,想到这个,他朝薛栾戏谑一笑:夫郎?

    薛栾一下羞窘起来,拳头落在他身上,两个人笑闹一下,薛栾忽然道:你刚才为什么让我?觉得对我有亏欠?

    黎玉辛笑容一滞,自然是有亏欠的,没遇见殿下以前,他的所有温暖都是薛栾给的,所以今日两人同时遇见太女,他让了,让了以后自己又舍不得,就留在了隔壁。

    他也明白薛栾这个问句的意思,顿了一下就道:只此一次,我舍不得,也不会再让了,下次各凭本事。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的隔阂终于一点没有了。随即两人的面色都严肃了一些,异口同声道:殿下和江墨之间出问题了。

    顾锦恪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事,而她刚刚去解决了黎启和三皇女,能来这里的原因更是屈指可数了,两人这样想着,又想起刚刚顾锦恪皱眉难受失落的样子,眉头也担忧的皱起,眼里闪过心疼。

    荀己架着顾锦恪回到马车上,顾锦恪就乖乖睡着了,等到了太女府,桑宜和辛双出来接人,就忍不住皱眉:殿下怎么了?

    他平日里并不喝酒的,偶尔浅酌也只是雅兴,并不放任自己沉沦或酒醉。

    荀己迟疑一下:以后别在殿下面前提江公子就是了。

    桑宜当即皱眉,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忍不住有些迁怒江墨。殿下对江墨不够好吗?江墨竟然还要惹殿下伤心。

    几人合力将顾锦恪收拾干净,喂了醒酒汤舒舒服服睡下了。

    江府。

    江太傅看见顾锦恪甩袖走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江墨的动静,忍不住有些担忧,推开了书房的门。

    墨儿?她试探的喊。

    跌坐在地上江墨恍惚回神:祖母啊

    他神色恍惚的厉害,眼里空洞又茫然:刚刚我让殿下走了,我努力好久,才和她近一点,但是刚才我又亲手放开了,我又让她伤心了。她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见我了。

    江太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忍不住难过心疼,甚至犹豫:如果你舍不得,你可以

    江墨摇摇头:我不想她这么辛苦。

    他顿了一下,看向江太傅,眼里终于重新带了点光芒:祖母,这一次我去清城府,其实看清了好多事,学了很多东西。我的软弱胆小也许不适合那个位置和殿下并肩作伴,但是我想尽我所能帮帮她。祖母,你也帮帮她吧,她不是陛下。殿下,她真的会是一个好的君主,她的心里装的是百姓。

    他跟着去了一趟清城府,遇到了遭到山匪后的三皇女的队伍,也看见了一片废墟上生机勃勃的清城府百姓。

    沿路上的百姓都在称赞三皇女,赞她为民为国,他却没有什么真实感。

    但是在秩序井然,不断重建的清城府看见百姓脸上的希望和笑容,他却格外仰慕起身为太女的顾锦恪。那是不同于京城的太女顾锦恪。

    江太傅有些闪躲,她对女皇很失望了,因此也带累了所有皇室成员。

    江墨拉着她的袖子,眼里都是祈求:明日我们还是去城门讨个公道。但是祖母,你不要对殿下失望,你去看看她在清城府的所作所为,你也会为她心折的。

    江太傅看着他:那你呢?

    江墨选择了放手,但他还是要江太傅帮顾锦恪,两人的接触自然会不可避免的变多,那他自己呢?

    江墨一顿,目光有些闪躲,随后又坚定下来:祖母,我真的是个胆小鬼!

    他在京城里,人人都夸他是京城有名的四大公子。可是这次遇到事,他才方知自己浅薄,除了祖母,除了琴棋书画和一张脸,这些虚名,他似乎一无是处,给不到顾锦恪半点益处,所以他想他该成长一点了,不说能否配得上她,至少能帮上她一点点,也是好的吧。

    我想四处走走,去开办善堂,书里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不能兼济天下,就先试试从一个善堂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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