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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源忽然抬手,伸向垂在白瑾池脸侧的黑色发丝,白瑾池微微一惊,偏头躲开。

    “看把你吓的。”宿源道,“我发现你戴了耳坠,但是头发挡住了,就想把你的头发弄开,我看清楚点。”

    “你想看,可以告诉我。”白瑾池的声音不再是全然的温柔,如同平静湖面落进了一颗小石子,砸出细微的涟漪,“不要自己动手。”

    白瑾池随手将微长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左边的耳饰,纤细银链末端坠着颗打磨光滑的金色宝石,款式简单,宝石颜色与白瑾池的眼睛颜色相近,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

    耳饰是单边的,右耳没有。

    “这是教廷给予神眷者的,可以控制神眷者的体质,有助于我们以后觉醒。”白瑾池解释道。

    “教廷对神眷者一向大方。”宿源饶有兴趣道,“你的眸色有些罕见,天生的?”

    “是的。”白瑾池道。

    宿源的左手腕上,智脑的表盘暗着。

    事实上,智脑的传音功能早已开启,将这里的声音都传递给另一个人。

    *

    元墨来到自己的临时房间。

    这里是位于森林外围的一栋两层木屋,有资格带仆从入学的大贵族寥寥无几,每位仆人一个房间绰绰有余。

    锁上房门后,元墨摸上脖颈的奴隶项圈。

    虽然他是作为奴隶被培养长大,但一直想摘掉这个项圈。

    目前,他对于拆解改造项圈已有了点头绪。

    能够独处不被监管的每分钟都很重要,元墨正准备继续研究,忽然察觉到紧急传音功能打开了。这个功能不受信号屏蔽的影响,一般是主人遇到意外时使用的,为了这个目的,该功能的触发程序也比较简单。

    元墨以为宿源遇到了危险,却听见他带着不满的声音传出来:“如果你背着我,我就不会被蛇咬。”

    宿源控诉的对象不是他。

    是正在宿源面前的另一个人,白瑾池。

    宿源被蛇袭击的时候,误触了传音功能?

    脑海联想到伤口横亘在宿源腿上的画面,元墨的呼吸微微急促,看过医生而平复了许多的破坏欲,又有了钻出来的征兆,元墨闭上眼去控制,耳畔继续传来宿源的声音。

    白瑾池的神术熄灭后,宿源晃了晃腿,继续提先前的命令:“你背着我走。”

    宿源的伤口止了痛,血液里的蛇毒清除干净,但外伤未愈,尚未觉醒的神眷者力有不逮。

    他们距离第一个休息点还很远,如果让宿源自己走过去,肯定有加重伤势的风险。

    只是用了一次治疗神术,白瑾池却莫名疲惫,他不再多说,背对宿源半蹲下来。

    紧接着,白瑾池的后背一重,宿源趴了上来,手臂环在他的脖颈前。

    白瑾池忽然后悔自己的决定。

    幸好,宿源的手安安分分,没有再乱动。

    ——宿源刚走完一个剧情点,当然不会做多余的事。

    白瑾池看不到,背后的宿源在脸红着闭紧眼睛。

    他背的很稳,宿源基本感受不到颠簸。

    虽然不好意思,但被人背着,真的比自己走路舒服多了。

    ……等等,原剧情里白瑾池会背他吗?

    宿源呆了呆。

    记不起来,算了。

    任务能继续进行就没问题。

    第10章 小以惩戒

    白瑾池外表清瘦,背着宿源却轻而易举。

    不过,背着宿源还是影响到他的速度,尤其宿源的事情多,他们接近休息点的时候,天色已然转黑。

    弯月高悬,繁星点缀在枝叶的缝隙间,不远处的休息点亮着灯光。白瑾池的发丝和衣服微微凌乱,有一丝狼狈,他将宿源放下来,轻声道:“还剩一小段路,你的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下来走吧。”

    其实,宿源早不想让他背了。

    被背着走路固然舒适,但宿源还是不适应和陌生人近距离接触。

    途中休息的时候,宿源本打算找个恰当的理由自己走,结果没等他想好,白瑾池便自觉靠近过来,蹲下来将后背给他,示意宿源上来。宿源杂乱的思绪直接卡住,感觉怎么拒绝好像都不合适,都会让人尴尬,这太难为一个不擅长社交的人了。

    宿源愣愣地重新趴上白瑾池的背,直到现在。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宿源都没被人背过这么久,白瑾池松手后,他近乎是迫不及待下来,感受脚踏实地的美妙。

    向前走了几分钟,穿过树林,宿源来到一处宽阔的空地,这里零零散散支着几个帐篷。每个休息点供五支队伍,十名新生休息,宿源默数了下,他和白瑾池是倒数第二组到的,还剩一组没来。

    许希声与袁倚彤也在这里。

    看到他们,许希声立刻走过来,袁倚彤欲言又止,试图拉住队友却没能成功。

    袁倚彤心里清楚,白瑾池和宿源组队肯定辛苦,她想关心白瑾池几句,但实在不想靠近宿源,犹豫片刻,袁倚彤选择自己走远一点,别过头不看宿源,眼不见为净。

    许希声很快注意到白瑾池的一点狼狈,以及宿源衣服上的血渍,眼神担忧问:“你们出什么事了?”

    “被毒蛇咬了。”宿源道。

    “严重吗?让我看看。”许希声毫不犹豫蹲下来,拉起沾血的裤管,看见宿源小腿上结痂的伤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征求宿源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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