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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妉心宛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李太白的诗吗?与先生又何干。不经意间,沈妉心撇了宋明月一眼,就见宋明月骤然脸色煞白,沈妉心也莫名跟着心惊rou跳起来。 要不说宋明月担得起国士无双的陈孤月大器之才的谶言,与皇后娘娘相处的这段时日,旁的不提,皇后娘娘喜好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的脾性倒是摸得一清二楚。故而,皇后娘娘此言一出,宋明月便明白了个大半。 雾里看花,似幻似真。先生虽不假,雌雄却难辨。先生非先生,指的是先生非男子。先生也先生,道的是女先生虽女子,亦可称先生。言下之意,沈先生是丹心先生,蔡大家弟子沈丹心便是陛下亲封的沈妉心,二者乃一人也。 可弯弯肠子早已打结的沈妉心如何能明白?所幸一无可取的小画徒也并非全然无用,瞧见宋明月的脸色沈妉心心中也有了些底气,干脆装聋作哑道:“下臣才学浅薄,听不明白娘娘的高谈妙论,惭愧的很。” 皇后娘娘闻言望来,硬生生瞧的沈妉心赧羞垂头,这才走到她跟前,轻嗅了几下,玩味笑道:“本宫方才以为是院中花儿醉了酒气,却不想醉的是先生。昨个儿夜里喝了多少,宿醉未醒?” 今日有微风拂面,宋明月又坐在上风口,自是闻不到沈妉心身上的酒气。闻此言,方才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兀的白了几分。明知第二日要来济天宫,还敢酗酒,这人属猫的还是属虎的? 沈妉心余光瞥见小家碧玉投来的怒焰,这头就更不敢抬起,讪笑道:“酒后吐真言,足见下臣对娘娘的坦诚,绝不敢有半分欺瞒。” 皇后娘娘宛如守株待兔的狐狸,一口就咬住了兔子的脖颈,微笑道:“好一个酒后吐真言,既如此,沈妉心本宫问你,昨个儿可是去了锦瑟宫,见了八公主?” 沈妉心似遭晴天霹雳,怔了半晌,才慌忙回道:“是。” 皇后娘娘笑的惬意,渡开步去,慢条斯理道:“入宫前你便是公主府客卿,入宫后承了陛下恩泽却不知避嫌,仍与锦瑟宫亲近。不论八公主寻你有何要事,你却不把陛下更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究竟是何居心?” 再看这满院的花香春光,一点儿也不美了,皇后娘娘的问花院有毒!而且还是剧毒!沈妉心欲哭无泪,这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亲自下好的套儿,套的快准狠又结实!宋明月此刻虽心慌意乱,却深知不可出言求情,否则以皇后娘娘的心思,就算坐实了沈妉心的身份,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臣该死!”沈妉心豁然跪了下去,“是臣不知规矩一时疏忽大意,念在臣乃初犯,求娘娘格外开恩!饶小臣一命!” 皇后娘娘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你倒是识时务的紧,不过……明月啊。”皇后娘娘望向脸色发白的宋明月,笑容愈发明艳,道:“你也曾是皇室子女,你说说,按例朝臣与后宫勾结,当治个什么罪?” 宋明月面色平静,毫不犹豫的道:“死罪,当诛。” 沈妉心登时没了魂儿,嘴张的老大,死不瞑目一般盯着笑颜如画的皇后娘娘。她就想不明白了,别人书本里的主角儿来了异世那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更别提身边如雨后春笋般的贵人,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儿受委屈都要出来打抱不平,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成日受人威胁,风雨飘摇性命不保?她是没给老天爷塞茶水钱还是投的湖太浅?要不改明个儿去投个江转转运势? 所幸皇后娘娘开眼,俯身拍了拍沈妉心白皙的脸颊,坏笑道:“若就这么轻易处死你,本宫也有些舍不得。此事说回来可大可小,毕竟先生是个女子,倘若是念旧主叙叙旧情倒也人之常情,本宫也并非不讲道理。” 沈妉心点头如蒜,忙不迭的道:“对对对,叙叙旧,臣就是去叙叙旧的,娘娘明察秋毫!” “当真?”皇后娘娘俏皮的一挑眉峰。 第63章 如此近的距离,皇后娘娘如芙蓉出水般的面容能瞧的一清二楚。也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存的什么心思,一袭清凉轻纱水袖,白腴玉臂若隐若现,俯身时可从微微敞开的衣襟,瞧见那胸前一展无遗的旖旎风光。 沈妉心喉间紧涩,目光不由自主的从那风光上渐渐往上移,在对上皇后娘娘那双满含笑意的眸子时冷不丁浑身一颤。 “先生若是聪明人,便该知晓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这个道理。”宋明月适宜劝戒道。 沈妉心闻言,缓缓垂落头,故作沉思了一番后,怅然道:“是,宋小娘子所言极是。禀皇后娘娘,下臣不敢欺瞒,八公主寻下臣乃是为了立储一事,意图让下臣拜入大皇子门下。” “你答应了?”赫连完颜收敛了笑意。 沈妉心忽然委屈道:“八公主以下臣之性命要挟,否则下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应啊!” 平日里看似无所不能的皇后娘娘此时也不由得眉头紧锁,沉吟不语。即便是皇室子女,嫁出了宫亦如泼出去的水,想来即使是中宫之主的皇后娘娘亦有所不及之处。 此时,宋明月走到皇后娘娘身侧,轻声道:“娘娘,此事看来需得从长计议才是。” 赫连完颜轻叹一声:“也罢,沈妉心你起来吧,只是需得时刻谨记今日所言。日后锦瑟宫不论有何动静,本宫都得立即知晓,可听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