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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U总部的很多地方,都建造了代表三柱神形象的雕像。就像转职图书馆广场上的那个喷泉雕像一样,三个看不清面容的巨影手中分别托着三角锥体、正方体,和球体。

    过去PU员工们以为,这样的喷泉雕像只代表对三位大董事的崇敬,却没想到,这莫名的警报响起后,PU总部里的每一处类似雕像中,被托起的球体、三角锥体,还有正方体,都突然大放光芒。

    随着对全部已知多元宇宙的封锁,连后方支援和前线调查员之间的通讯都断了。客服099856不得不跟着其他鬼火精灵一起转移,路上看到这一幕,被吓得全身颤抖。

    “怎么了突然?”它不安地小声喃喃,“这算什么阵仗啊?”

    ***

    虚空之中,无数人或震惊恐慌、或咬牙切齿道:“PU这算是……什么阵仗啊?!”

    而在所有视线被PU总部变化吸引过去的时候,科技神秘综合侧ZX-02712宇宙外,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一位不速之客,是一只羽毛银灰色,但体态上好似乌鸦的鸟儿。祂从虚空中飞来时,身形几乎有一个中型星系那么大,但靠近这宇宙后,身形就慢慢缩小,最后只比信天翁大几分,拍打翅膀,在PU于ZX-02712宇宙外侧修建的卫星堡垒上落下。

    这只银灰色鸟儿外观上最奇特的一点,是祂没有眼睛,那一双眼眶里空荡荡,只能看到一片虚无,应该在里面的眼球,并不在里面。

    但若是第一眼见到这只鸟儿后没有精神失常,继续注视那一双空洞眼眶的话,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说不定会感觉到,那眼眶之中,其实存在着什么东西。

    比如说,视线,之类的。

    但视线能够脱离眼球而存在吗?

    另一位不速之客同样并非人形,祂没有和银灰色鸟儿一样从虚空中飞来,而是直接出现在卫星堡垒一旁,好像祂本来就在那里似的。

    那是一个有几层楼高的蓝色珍珠蚌,上下两边蚌壳微微张开,幽蓝微光从蚌壳边沿透出。

    祂们来到得很快,几乎是警报刚响起起时。就出现在这里。但祂们不是来的最快的,祂们过来后,第一眼就看到,已经有一个人影站在这宇宙外侧。

    阎无道。

    与叶卫丹有着相似面容的青年,从宇宙外侧向里眺望。

    哪怕银灰色鸟儿和蓝色珍珠蚌来了,他也没有动作,两位大神只能面面相觑。

    “好久不见啊,瞎子鸟。”蓝色珍珠蚌先打了个招呼。

    “我倒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这个傻瓜呢,真是让鸟厌烦。”银灰色鸟儿道。

    “哈?你说谁是傻瓜!”蓝色珍珠蚌气得把蚌壳张开。

    祂蚌壳之中竟然没有蚌rou,只漂浮着一枚幽蓝的正立方体。

    “嗯,”银灰色鸟儿沉吟片刻,道,“应该是说一个数纪元都不知道怎么把珍珠做成圆形的家伙吧?”

    “天呐,”蓝色珍珠蚌语气惊讶,“谁这么傻?”

    “……”银灰色鸟儿无语别过脸。

    不再理睬同伴,这只鸟儿也和阎无道一样,眺望向眼前宇宙的内部,视线聚焦某一颗蔚蓝色的行星上。

    蓝色珍珠蚌上前了一点,关心地问:“祂醒了?”

    那颗名为坝路撒的行星,此刻全球天气一致,无论白天黑夜,无论南北半球,全笼罩在一片电闪雷鸣之下。

    哪怕是《后天》这部电影里,也没法让全球天气这般变化,南北半球连季节都不同,此刻却有一个力量做到了。

    “如果只看这个气候变化,做多算祂做噩梦的时候说了句梦话,”银灰色鸟儿道,“但是……”

    那电闪雷鸣之中,常人无法看见的五彩光点迅速增加,转瞬就让这么一个低神秘世界变成了中神秘世界。无数深埋底下的骸骨悄然抖动,那些甚至已经魂飞魄散、哪怕是PU的复活技术也救不回来了的灵魂,不管是死了一天的还是死了一个月,死了一年还是死了五百年,竟然都在某个意志的要求下,默默出现。

    无数冤屈而死,无辜而死的亡灵们,重现人间。

    “冥府……”

    银灰色鸟儿吐出这个词,摇摇头。

    “我的老天爷,虽然我自己就是老天爷,”蓝色珍珠蚌道,“祂打算毁掉这个世界吗?”

    “祂想毁掉哪个世界就毁掉哪个世界,只要祂愿意,这是——”银灰色鸟儿说出一个名字,“——的天意。但复原冥府绝不可以,上次就是……”

    银灰色鸟儿没说完,祂和蓝色珍珠蚌一起陷入沉默。

    半晌,银灰色鸟儿才叹气。

    “当年祂为什么突然学会了人类的善恶观?”

    “因为人类向祂祈祷的都是善恶之事啊。”蓝色珍珠蚌回答。

    “他们祈祷的对象并非祂。”

    “同一个名字,只要祂愿意承认,那就是祂了。”

    “好吧,”银灰色鸟儿再次叹气,“无道,还是得你出手斩杀……这次你能下手吗?”

    阎无道没有回答。

    觉得这孩子沉默太久的银灰色鸟儿转过头,就见阎无道注视着宇宙内,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紧紧握着,不知什么时候,无声哭得稀里哗啦,满脸是泪。

    银灰色鸟儿命运:“……”

    蓝色珍珠蚌时空:“……”

    多少年了,这小子关键时刻哭鼻子的习惯,怎么总是改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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