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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经走到这儿了。 握紧了口袋里的钥匙,宁辞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我问你钱呢!钱藏哪里去了!”许倩被他爸拖着走,毕竟是女生,力气敌不过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喝多了酒。 许倩摇头,就是犟着不愿意说,还非得讽刺他:“你有本事把我打死!把我打死了!你看我妈还给不给我抚养费!你还能不能拿到一分钱!” “你跟你妈一个货色!”男人被激怒了,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酒瓶。 许倩已经见多了这种场面,她根本不害怕,她知道就算喝多了酒,男人也不敢对自己下手,她是他的摇钱树,她只要去她妈那里告一句罪状,男人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没了钱,他就没办法喝酒赌博。 许倩高高昂起头颅,明明比男人矮,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男人最厌恶的就是她这副模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还不是因为他不舍得打她。 但是今天再不拿出来钱,那些催债的就会上门来,砍断他的手脚。 他知道钱就在许倩身上,墙面上映照出男人高高举起酒瓶的狰狞模样,在酒瓶距离许倩脸颊几厘米的位置,许倩睁大了眼睛。 其实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但下一秒,她被一股力道拉了出去。 宁辞发着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碎掉了。 其实并没有很痛,因为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痛,但刚才酒瓶差点就砸在许倩脸上了。 他想,他应该也算是勇敢了一次。 不然,他唯一的朋友,就要毁容了。 女孩子,应该会比较在意脸的吧。 裴烬说的没错。 谁都是小丑,他也是,别人也是。 所以,有什么怕的呢。 许倩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宁辞的后背突然就染上了好多血。 男人也愣住了。 酒瓶碎了一地。 “宁辞!”许倩突然就哭了,把他爸推搡开,她想要去扶宁辞起来。 - “嗯?什么声音,我他妈,被打的幻听了?”陈放一瘸一拐的撑在路让身上,“完了裴哥,我耳朵也坏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拉自己的耳朵给裴烬看,试图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裴烬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的脸,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尝到一点点血迹,却也同样皱了下眉。 他们在回学校的路上,但不止陈放听见了,裴烬其实也听见了。 似乎听见了宁辞的名字。 裴烬抹掉唇角的血迹。 他真的有病,走路上还能听见宁辞的名字。 “那边,在打架啊?”陈放揉了揉眼睛,看着前面围墙边的情况。 似乎是有个男人跌坐在地上,然后,有个女生? 这是他们回学校的必经之路,裴烬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头都没有抬一下。 陈放倒是一如既往的八卦,甚至还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去伸出援手,毕竟看校服,好像是他们学校的。 被他这么一喊,路让也看了过去,然后愣了下,“那是不是宁辞?” “他背上,好多血。” 裴烬猛地抬头。 许倩手足无措地想把宁辞扶起来,“我打急救电话!你等等!我马上……” 宁辞摇摇头,他觉得自己还能自己站起来,就是感觉腿软头晕,还有功夫安慰许倩:“我、我没事。” 他真的觉得自己没事,他被宁岚打过太多次,明白自己伤得其实并不中,只是有碎玻璃片砸进了他的后背,应该并不多,并没有麻痹掉他的痛觉神经。 他甚至还在想,如果伤的是腿就好了,如果腿断了,他就不用跳舞了。 就不用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但他脸色真的不好看,没有了血色,这让许倩完全不能相信,可她不敢碰宁辞,他背上好多血,触目惊心的。 许倩已经完全乱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她拿不稳手机,还没等宁辞再和她说些什么,许倩就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了起来。 和宁辞救她的时候不一样,这股力道,几乎要把她摔在地上,但也没有。 她被扔到了陈放身上。 陈放疼得龇牙咧嘴,还朝她笑了笑,“同学,你好眼熟啊。” 许倩没那个功夫跟他认同学,扭头去看宁辞那边,却发现,原来刚刚拉走自己的人,是裴烬。 许倩愣了下。 裴烬就蹲在宁辞面前。 宁辞感觉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不知道是因为太害怕还是什么,反正就感觉呼吸很困难,甚至,还出现了一点奇怪的幻觉。 他居然看见了裴烬。 看见裴烬冷着一张脸,和他面对面。 宁辞舔了舔干涩的唇,突然就朝裴烬笑了笑,“有、有点疼。” “我站不起来。” 腿软。 太害怕了,后知后觉的害怕。 不是因为受伤了。 但裴烬觉得他笑得很丑,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过宁辞不在意,他觉得是幻觉。 他最近好像总是会做很奇怪的梦,有时候是初中时候,有时候是小时候,有时候是和裴烬刚认识的时候,有时候又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