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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表情很正常,甚至比往常更加软萌纯真,然而视线含着温度投射过来,梁秋莫名地打了个哆嗦。

    第50章 梁秋的心计

    梁秋很快调整表情,期期艾艾地看向林若韵:“孩子,你不是一直想mama离开秦家,和你一起生活吗?现在mama来了……”

    冬日雨夜的景色本就荒凉,加上梁秋的情绪到位,所以怎么看都显得她无比真诚,彻底悔过要和秦公馆划清界限。

    然而关颖寒却看清她挡在栗色卷发后阴鸷的双眸和脸上刻意伪装出来的难过。

    她在心里嗤笑,真不愧是全心全意做豪门阔太太的女人,单这份能屈能伸的忍耐力就足够让人佩服了。

    梁秋踏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去牵若韵的手:“若韵,以后咱们娘俩一起生活,你说好不好?”

    林若韵手往后一缩,转头看向张嫂:“张嫂,麻烦你带二太太去酒店。”

    说完,她再没看梁秋一眼,噔噔噔踩上楼梯。

    一口气跑上楼关门,林若韵才从那阵可怖的窒息感中醒来,她蜷缩在窗口,将自己团成灰扑扑的影子。

    关颖寒拧眉,半跪在地上将她松松地圈住。

    梁秋真的是颠覆关颖寒对母亲这个词的理解,她竟然用世上最很毒、最阴险、最残忍的方式来栓住若韵。

    失去记忆的若韵就像是一张白纸,她却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为孩子牺牲一切的伟大母亲形象,让若韵在心底觉得亏欠她,即使她做再多恶毒的事,若韵也会因为愧疚不忍苛责她。

    梁秋在精神上cao控和钳制若韵,那跟杀人诛心有什么区别?

    林若韵无力地靠着关颖寒,眼眸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她重重地闭了闭眼,拼命忍住从心底涌上来的苦涩和伤痛,求助一般地喊了一声“奶糖……”

    关颖寒心口一痛,将她搂紧一些:“若韵不哭,不难过,奶糖在。”

    林若韵蓦然僵住。

    她以为除了自己,没人能体会她被亲妈算计时的绝望和痛苦,也没人懂她此刻的纠结。

    为什么奶糖……

    什么都明白。

    从前她没有人可以依靠,不能也没有软弱的资格。

    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盘旋飞翔很久的小鸟,终于找到一个落脚点,她在关颖寒胸前蹭了蹭,低声自语:“这世上,只有奶糖不会骗我。”

    她仰头,似乎在跟她确认:“奶糖,你永远不会骗我,是不是?”

    “我……”

    关颖寒顿了一秒,想起奶糖的身份,原本平淡的表情闪过一丝不安。

    她凝视着林若韵,有一刻想同她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又想到何院长的话,若韵的精神状况很差,不可以刺激她,几欲脱口的话又咽回去,最终变成一句:“我永远不会骗jiejie。”

    林若韵淡淡地笑了笑,温顺地窝在关颖寒怀里,安心地闭上眼。

    她窝在奶糖臂弯里睡着,关颖寒一直没忍心吵醒她,就这样睡了三个小时,直到手臂微微发麻。

    关颖寒想要托起她的后脑换个姿势。这时,若韵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若韵猝然惊醒,条件反射般坐起,将手机凑到耳边。

    里头传来张嫂急切的声音。

    “若韵小姐,你快来……快来第一医院,二太太她正在急救。”

    林若韵顷刻间脸色发白,手臂簌簌地发抖:“出,出什么事?”

    张嫂在电话里抽泣:“二太太说对不起你,要向你忏悔……在雨里站了三个小时,我根本劝不住……若韵小姐,你快来,医院有些单子要家属签字……”

    林若韵挂断电话,转头看向关颖寒,满脸都是泪,浑身颤得厉害。

    她的眼泪让关颖寒心疼得发软,顾不上揣测梁秋这出戏背后藏着的是真心还是利刃,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去医院!”

    ……

    林若韵到医院时,梁秋已经抢救过来,被推进特护病房。

    秦叶漓先她一步赶到,正在和主治医生交谈,身边围着三四个保镖,一群人乌泱泱地站在走廊外。

    看到林若韵出现,秦叶漓眼里的喜悦收都收不住:“若韵快来,你mama刚醒。”

    林若韵踏进病房,向床边迈了一小步。

    关颖寒寸步不离跟着她。

    “奶糖?”

    林若韵不禁抬头看她,关颖寒搭住她的肩,弯了弯唇瓣:“不用管我,你们聊,我陪着你。”

    看见关颖寒的那瞬,秦叶漓的脸色骤然变冷,连声音也降了几度:“若韵,去看看你妈吧,她昏迷前一直唤你的名字。”

    林若韵继续往床边靠近,唇抿了抿,轻声嗫嚅:“妈。”

    梁秋躺在病床上,配合着医生的询问和检查,唇色白得透明,她冲林若韵挤出一丝笑:“若韵,你来啦。”

    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卑微和讨好。

    林若韵嗯了声,眼角有一些湿。

    “若韵,你过来。”梁秋费力地拉着她的手,虚弱地说:“今天多亏叶漓,要不是她送我……”

    “别这么说,你是若韵的mama,也是我长辈,何况我们在一起生活十来年,早已经是一家人。”

    秦叶漓说一家人三个字时,眼神别有深意地看一眼林若韵。

    可若韵却当她是空气,自顾自走向矮桌给梁秋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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