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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地神帮了他一把,他可能今天会把腿摔断。

    生生熬了一天,他还是什么吃的都没弄到。乔伊灰心丧气地回到房间,肚子很快就叫了起来。

    一天只吃一顿还是太辛苦了,更何况他今天还消耗了那么多力气。

    忍了许久,他还是没忍住去西戈的房间拿面包吃。

    这一次,他把西戈放在桌子上的晚餐全吃了。走的时候,还把小熊的两只手留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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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很努力地把小熊分成好几份用,可是没过几天,小熊的最后一块也消耗结束。

    没有了小熊,乔伊觉得他可能很快就要饿死了。

    他思考了好久到底要怎么办,还是没想出什么办法。诺茨的房间只有金币、宝石、卷轴,还有一堆他说不出名字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一点吃的都没有。

    他脚疼还没好全,实在走不了太远的路。

    乔伊坐在房间里,脸蛋贴着冰冷冷的桌面。他觉得他的心跟桌面的温度一样。

    良久,他站起身,鼓起勇气朝着西戈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乔伊顺着小路悄悄过去。这是他前几天偶然发现去往西戈房间的小路,这条路隐秘些,不至于光明正大被发现。

    他到达西戈房间附近,小心翼翼地从窗户往里看。唔,没有人。

    少年的面色难掩喜悦,他很快推开门走了出去。可是他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西戈坐在凳子上望着他。

    白发少年脸色平静,面上看不出喜怒。琥珀色的眼眸如同蒙着一层浓雾,幽深又寂静。他安静地坐着,面前是一排的面包片,牛油果酱,还有小蛋糕和红茶,旁边有一块正冒着热气的牛排。

    虽然乔伊很害怕,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吸了口气。

    呜,好香。

    乔伊的肚子更是忍不住「咕」了一声。

    西戈淡淡吐出一个字,“坐。”

    因为实在是太香了,乔伊还是硬着头皮坐下,更何况他跑也跑不掉。

    他选了一个离西戈最远的位置。

    西戈蹙了蹙眉,“坐我旁边。”

    乔伊站起身,慢吞吞地挪到西戈旁边再坐下。

    西戈不出声,他也不敢开吃,可是他的肚子实在忍不住,最后乔伊还是出声问:“我可以吃吗?”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吟。

    不过西戈听见了。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说:“可以。”

    乔伊连忙开始狼吞虎咽,只求能够填饱肚子。等他吃完了两片面包,他看到西戈拿起一块面包正在涂牛油果酱。他涂得很慢,就好像在做一件精细的事情。

    当他看到西戈手背的时候,忽然顿住。

    少年的手白玉般的好看,可是手背上却蜿蜒着一大片漆黑的曲线。

    那些曲线像是交缠在一起的头发丝,又像是粘稠的蜘蛛腿,盘综错节,细长却又富有生命力,仿佛是长在骨rou里的。

    乔伊动作僵住,这般恐怖的画面令他脑子一片空白。他面色骤然苍白,很想逃跑,可是腿却又因为害怕……他迈不开脚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肚子里传来一股钝痛,就像是有把刀在里面翻天覆地地搅动,大概动一下就是血流成河。

    乔伊脸色惨白,脸上的冷汗不断冒出,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痛,好痛。

    他疼得慢慢从椅子上掉下去,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最后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他什么也听不见了,眼泪汹涌流出,漆黑的睫羽很快被打湿,仿佛倾盆暴雨里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的幼苗。

    好像有人走到了他身前。

    乔伊勉强睁开眼,朦胧的目光里,只剩下少年狰狞的手背。

    乔伊话都快说不出,眼前黑了好几下,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昏死过去。

    他……他是不是快死了。

    眼前发黑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他以前他再也见不到的人。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一个女人正坐在化妆台前拿着口红。她年纪已然不小,眼角已有细纹,不过保养得当,看起来风韵犹存。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女人一只手继续涂口红,另外一只手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我是警察,请问您是乔伊的亲属吗?乔伊出了点事,请您立刻赶到现场一趟……”

    “警察?我是他的母亲,乔乔怎么了?”

    “他的遗体刚刚被打捞上来,在平溪镇华西路385号沙县小吃正前方的永太江边。请您立刻过来一趟。”

    “你说什么?!”

    女人手里的口红瞬间掉在地上,她嘴唇颤抖得厉害。随后她跌跌撞撞地起身,向外面跑。

    女人赶到的时候,永太江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她拼命冲过去,却被警察拦住。警察低头皱眉,“这位女士……”

    视线里划过一块宽大的白布,白布下方看着是一个人。女人也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推开警察就跑了过去。她跑得踉踉跄跄,脚步一个不稳就跪了下去。

    可是身体上的痛不如她心里的痛。

    她猛然掀开白布。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正巧滴到了少年闭紧的眼睛上。少年的脸色透露着不正常的惨白,他闭着眼睛,唇色也是苍白得失了血色。

    女人颤抖着手,触碰上他的脸,那温度冷得如同化不开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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