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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马匪和客商这种高收益的活计,根本不会有人冒风险出关去。

    安瑶远远站在马车上,看了看自己和阴咏的装束,有些犯愁。

    她人称世家第一美人,阴咏的容貌也是倾国倾城,这么两个漂亮的少女到了那鱼龙混杂之处,实在是惹眼。想要打听情报就更是难上加难。

    阴咏说:化妆成男子如何?

    安瑶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在乾坤袋里找出两件素净的衣服,安瑶胡乱剪裁一通,还真被她拼出两件男装来,只是看起来破破烂烂,安瑶满意道:正好,省的被人盯上劫财。

    阴咏有些嫌弃,只是现下也没有其他衣服供她选择了。

    朱雀身上的衣服本是她的羽毛,本就能随便变化:好耶,我们终于能睡在床上了,这几天可把我颠死啦!

    三人赶着马车进了阳关镇,一路上看来净是镖局和酒馆,朱雀吵着要吃糖葫芦,安瑶拗不过,只好买了三串。就这么一路走走逛逛,最后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专门住宿的客栈。

    小二,怎么你们这儿客栈这么少?安瑶坐下要了壶茶,把声音压低了些,扮作男子的嗓音。

    她现在一身灰色长衫,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就是一个玉面小公子了。

    小二平时只常见些彪形大汉或者酒鬼赌鬼,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少爷,语气不由得恭敬了些:这位少爷,不瞒你说,我们这儿的客商马队,大多是在路上的生意,他们这些人平日风餐露宿,在哪儿睡不得。要不就是在镖局后面找个柴垛将就,要么就是在酒馆喝点酒装醉。

    这些客商是不是挺赚钱?我听说他们都把生意做到清石城了?安瑶握着茶杯问。

    一看您就是中原来的,见识广!西域往清石城做买卖的不多,大多是香料的生意,看天吃饭,一下雨,就是亏本买卖!这客栈也没客人,小二干脆坐下了。前几天,有几个客商经过这儿,听说就是清石方向来的,都亏本啦!

    可最近不也没下雨么?安瑶心道,前几天,正是秘境出事那几天。难道小二竟然见过这些人?

    想到这里安瑶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亏本了?

    他们在这儿住了一夜,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后来听别人说,那几个客商心情不好,还在酒馆里闹事,打了人!我想,应该是亏了买卖!小二说。

    那酒馆在哪儿?安瑶问。

    小二遥遥指了指西边:就在镇子中央,叫忘归楼。你们过来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天天打酒的人排长龙,他们那儿的酒真是一绝,很多人喝了就不愿意回家呢!

    真有那么好喝?

    我每天没事就去,你说好不好喝!

    每天去?安瑶奇道。你可曾娶妻?妻子不管你吗?

    小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曾我那点月钱全送到忘归楼了说也奇怪,那酒倒也没什么特别,但就是勾得我,一天不喝浑身难受。

    安瑶知道有些酒鬼,平日里总爱喝点,但这个年代的酒,度数都不高,不大可能会上瘾成这样。

    这小二看起来也不是好酒之人,身上更没酒气,怎么可能月钱全买了酒。

    安瑶想了一想,看天色还早,就起身道:那我们也去尝尝吧。

    阴咏和朱雀见她给自己使眼色,也狐疑地跟上来。

    等走出客栈,阴咏问:你想喝酒?

    不,我们去看看情况,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消息来。

    几人走了不大会儿,就闻到街上酒香扑鼻,顺着方向走过去,才发现这个忘归楼藏在一条巷子里,门面又破又小,但门口打酒的人非常多,吵吵嚷嚷。

    安瑶三人走到门前,正发愁这得等到何年何月。就发现这酒楼里是有座位的,只是坐着喝酒的人不多,只零零散散几个人。

    门口立着一个高高的柜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台后,甩了一下辫子,边打酒边漫不经心地对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郑大叔,我们小店概不赊账,你就不用再说那些没用的话了下一位!您打多少?二两?好嘞!

    那位被她晾在一边的郑大叔还想上前再说什么,但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跌倒在地。

    他正愁没钱买酒,此时被人推了一跤,立刻恶狠狠地说:谁推的我?奶奶的,赶着投胎?我告诉你,我腿瘸了!必须赔钱!

    他腿分明没瘸,但硬是装出一副站不起来的样子,看了一圈在他身后的人,把目光定在一个男人身上,他直接上前抓住了那人的领口吼道:李老二!是不是你!

    李老二一看就老实巴交,此时被他栽赃,急道:天地良心,刚才推你的可不是我!

    不是你?谁能作证?郑大叔可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碰瓷机会,还是紧紧拉着他的领口不松。你要是不认,就找出是谁,指给我看看!

    李老二急得脑门冒汗,刚才人太多了,说是排队,其实错身站着的人也不少,他站在后面,正跟旁边的人说话,就听到郑大河扑通跌倒,根本没看清是谁。而且这郑大河一向好吃懒做,是街面上有名的无赖痞子,料他并非有依据,只是打定主意要赖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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