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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把腿玩断了?”

    虞尘隐没有心情跟他吵闹, 把眼闭上,不搭理他。

    魏暄抚上虞尘隐面庞,轻缓柔地将几滴泪擦干:“睁开,让我瞧瞧你眼眶里还能包住多少泪珠?你这泪亮得跟珠子似的, 好在不硌眼睛,否则这双可怜的眸子……”

    魏暄拇指柔拂过他右眼眶:“可要瞎掉了。”

    虞尘隐反驳道:“走开,不要你假好心。”

    “几日不见, 虞弟这张嘴真是越发讨人嫌了。”魏暄凑到虞尘隐耳畔, 低声恐吓,“日日夜夜把你嘴堵上,让你不能开口, 到时候虞弟应该会安生些。”

    虞尘隐不想再听, 偏过身, 却压着了青肿处,低低喘吟了一声。

    魏暄道:“虞弟啊,你是急着要挑选堵嘴之物吗?你说,你要哪种,做大哥的都替你寻来。”

    虞尘隐止住痛吟,低骂一声:“无耻。”

    “别急啊,要布还是要玉的,要铃铛还是要其他?大哥不建议铃铛,你又不安分,四处乱跑铃铛乱响,让外人听了多不好。大人听了最多鄙薄你两句,要不慎让孩童听到,脏了人家的耳朵,你赔罪都来不及。这些都还是小事,要让淇城那群天天围堵你的男男女女听到了……

    “虞弟诶,到时候被生吞活剥,可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

    虞尘隐睨他一眼:“够了没?”

    魏暄收敛神色:“说吧,怎么伤着的。”

    “不慎摔了一跤。”

    “那摔得够狠啊,不会走路就别走,老老实实呆在府里绣个花安生点。”

    “要你管,我乐意。摔就摔了,摔死也是我的事儿。”

    “厉害,有长进别哭啊,嘴上说得这么狠,眼睛哭哭啼啼的干甚?你是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自控,需要人帮助是不是?做大哥的倒不介意帮你一把。”魏暄按上他唇瓣,“你眼睛要哭,还止不住,没关系,嘴也跟着哭哭就好了。”

    虞尘隐作势要咬,魏暄掐住他脸颊,迫使他张口,张得久了,口水溢出,湿了魏暄一手。

    “这样多好,眼软嘴也软,浑身湿到一处去。”

    魏暄松开手,虞尘隐终于能够阖上嘴,他浑身都疼,现在连脸颊也疼起来,他再无力气跟魏暄折腾。闭上眼不作声,长睫颤巍巍的模样,简直就是枝头花蕊被摧残,却不敢骂那辣手人。怪可怜的。

    卫一站在人墙外,情绪越来越沉,面上却不露半分。魏暄虽说得尽量轻声,可能当护卫的皆是耳聪目明之人,挑逗戏弄的话被他们听得一干二净。卫六却不同,听着这些话,他尽想着主子是不是又羞红了脸。而作为人墙的部下们,有的眼神止不住涣散起来,还有的耳朵都红了,只能尽量维持着肃穆。

    邓栾朦朦胧胧听清几句,可也不以为怪,面对如此美色,他才不信做城主的就能多么淡然。他没想着独占虞郎君,只是渴望着能跟着喝口汤,舔上一舔,尝上一尝。

    卫二到卫五,四人请来几位大夫,终于到了。魏暄命部下让开路,大夫看过后,和琵琶女说的无甚差别。

    卫一出声,将琵琶女看伤的事说了一遍,替她讨功,魏暄随意道:“那就给她赎身。”

    世道混乱,琵琶女流落淇城,卖艺为生。若只是重获自由身,没有其他银钱来源,到最后说不定又是重蹈覆辙。

    琵琶女瞅准机会,连忙跪下,道:“奴会医术,愿侍奉虞郎君左右。”

    虞弟体弱,若有个会医术的婢女随时伺候,也无可无不可,但烟花柳巷的女子……魏暄想到这儿,道:“抬起头来。”

    相貌只是清秀,又问:“可是清白身?”若身上有什么脏病……

    邓栾没忍住插了句嘴:“当然,我怎么会找那些接了客的给虞郎君弹曲?”

    魏暄转头对一部下说:“派人去问问,若真是个干净的,就赎身带回府,让管家调训下,送到郎君身边。”

    语罢,抱起榻上的虞尘隐往外走,众人跟在后面。邓栾留在船内,有些心慌,城主从头到尾没跟他说一句话,哪怕骂他几句也好。这次回府,兄长知道了,定会抽死自己。

    东畔天色已黑,灯火闪烁,湖面倒印的火树银花影影绰绰。笙歌鼎沸,彩船缓游,纨绔子弟们偎红倚翠、放歌纵酒。魏暄见着这些恣心纵欲的画面,对虞尘隐的恼怒更生几分。可见着他疼痛难忍的模样,叹了口气,没有再出言训诫。

    魏暄的船靠岸,他抱着虞尘隐上了马车。想到邓栾,心中不喜,让一部下去找他兄长邓庶好生说说这件事。

    马车缓缓前行,虞尘隐一直闭着眼,紧抿着唇强忍疼痛。因不好在船内脱衣医治,只好先回了府再让大夫瞧瞧。

    马车晃了一下,虞尘隐伤被碰到,低啊一声,魏暄没好气地抱稳,低头见其额上、颈项都疼得冒了薄汗,还是没忍住,出言讥讽道:“会玩啊,虞弟。瞧你这汗冒的,是太热了,要我给你宽衣吗?”

    虞尘隐不搭理,魏暄更为恼怒:“说话,闷着干甚,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怎么,是刚才把你掐疼了还是掐哑了?父亲把你送到淇城,是要你安心待嫁,一个未出阁的哥儿流连烟花柳巷,你这待嫁法子够新奇啊。怎么,是不想当正经妻子要学那些风尘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吗?”

    虞尘隐本就浑身疼,魏暄还喋喋不休没个消停,吵得他头疼:“够了,你以为你多堂皇正大?哪家的兄长会抱着弟媳,哪家的兄长会掐弟媳的脸。魏暄,收起你那套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嘴脸,让人瞧了直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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