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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弥见过夏天的血鬼术,刚才看见这个小人,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夏天的血鬼术。现在他仔细一看,似乎和他上次见过的又不太一样。

    上次见的模样和夏天无二,这次……玄弥认真的看了看,似乎是个男孩子的形象。

    他看着这个形象,莫名的有些不喜欢,语气也不怎么好,“怎么换样子了?”

    夏天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敷衍道,“啊,就……觉着这个样子可爱一点。”

    玄弥还想说点什么。夏天抢先对着御子说,“你能不能过去,打上弦壹?”

    御子笑眯眯的看她,似乎不理解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歪着头认真思考,脚下却一点没动。

    夏天这次指着上弦壹,简短又直接道,“打他。”

    御子没动,还是笑眯眯的看她。

    玄弥皱眉,越看这个小人越觉得嫌弃,不知道夏天刚才怎么还用商量的语气跟这么个小人说话,“这不是你的血鬼术吗?怎么一点用没有?”

    御子这次听懂了,对着玄弥举起了扇子。

    夏天:……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天:你为什么不去打上弦壹?

    御子:因为我打不过。

    好有道理。

    第47章

    不光是屋子里里面,就算是屋子外,似乎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药味。

    无惨坐在庭院里,腿上放着看了一半的一本书。

    这座府邸没有一处不存在这股让他十分不喜欢的味道。

    傍晚的阳光不再刺目,也没有多少温度。

    侍女战战兢兢的捧过来一碗药,弯着腰低着头,目不斜视,恭敬的把药举到无惨的面前。

    她垂下的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像是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做事规规矩矩,一点多余的动作、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

    无惨接过药,垂眸看着这药黑褐色的汤药,碗因为他的动作晃了晃,自己的倒影在碗里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单单是端着这碗药,他就能回想起这个不叫人喜欢的味道了。他轻轻晃动着碗,看着自己的倒影越发扭曲,他问,“这是我喝这副药的第几天?”

    侍女道,“这是第三十天。”

    “一个月了啊。”他捂着嘴,咳了一声。手里的药因为他的颤抖撒了一点出来,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侍女连忙递过来手帕。

    无惨眉头又皱了起来,旁边是仆人们打理的花草,长势正好。花朵颤巍巍压在枝头,含羞带怯,无惨看着却只觉得烦躁,于是他皱着眉把手里的药倒在开的正好的花上。

    一碗药被他倒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了一点药渍残留在碗上。他看也没看,随手一扔,眉眼中隐约透出一股阴郁的狠厉来,瓷制成的碗碰上墙壁,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落下时,立马隐匿在了草丛中。

    做完这些,他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接过帕子把手擦干净,重新拿起腿上的书恢复了他贵公子的模样。

    侍女一声不吭的退下了。

    太阳快下山了,风也带了几分凉意。侍女这才又过来提醒,“该回屋了。”

    他阖上书,眉头微微蹙起。

    好在他的不快并没有持续很久,‘吱呀’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等了许久医师终于来了。

    无惨露出一个笑容。

    医师脸上是明显疲惫,但仍然带着一贯的温柔。推门进来,他看见坐在院子的无惨,有点惊讶。很快惊讶就变成了笑意,他大概猜到了这位小少爷是在等自己。

    这位身体虚弱小少爷很容易生病,所以平时很少会走出房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独自坐着捧着一本书。

    明明应该是少年爱玩爱闹的年纪,他却像是个精致又易碎的瓷娃娃需要有人时刻看护着。

    医生心里其实很心疼这个小少年,所以真心实意的对他好。此刻这个小少爷在等他,他心里也有几分高兴。

    这位小少爷,并不是像传闻中那样冷漠的。

    他快步走过去,站到他旁边想要扶住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了手。

    少年的肤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额头垂下来的黑发显得少年脸色的更白,也更瘦削。

    这位小少爷一举一动都是贵族的高贵优雅,就连捂着嘴轻声咳嗽的模样都是克制的。

    医师和他一起往屋里走,这位小少爷身体弱,为了配合他的步调,他特意走的很慢,和他聊天。

    “已经一个月了。”无惨开口,声音很是平静,没有焦虑也没有不安,只是在平静的描述着,“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好转。”他伸出手,握成拳,青色的血管在过分苍白的皮肤下非常明显,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的鼓了起来。“我甚至觉得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语气里,透露出几分无可奈何来,更多的,是对生死的淡漠。

    医师听了,更是觉得心疼。柔声安慰道,“不要担心,只差最后一味药材,我已经找到了,再过两天就能送过来了。”

    晚风习习,天色将暗,夕阳撒下一片温软的红来。两个人并肩有着,一片和谐友爱。

    医师温柔的笑着,说出和之前的医师一样的话,“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会好起来的」

    无惨再维持不住面上的淡漠,冷笑了一声。这句话他早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调,却是编织着同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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