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臣妻文的绝美炮灰 第78节
陆澹听到他父亲突然从别的话题问这个,有些措不及防,却还是回答道:“……知己吧。” 武宁侯看着陆澹眼神有些飘忽的样子,笃定的说道:“你喜欢她!” “咳咳!”陆澹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痒,不由自主的咳了两声,抿了抿嘴说道:“是,我喜欢她。” “我以为以你的傲气,喜欢上任何人都不可能喜欢她的。”武宁侯挑挑眉,对他儿子的傲气知道的很清楚,这姜氏女毕竟是皇上换出来给他的。 陆澹抿了一口水,抿了抿唇。 想起了上一辈子的时候,得知那个被皇上换出来的人之后,虽然知道她并无任何错处,心里却难免不愿意看见她。 若是他没有重生的上辈子,换出来的也是这个姜邈,他会喜欢她吗?陆澹想不出来。 或许会吧,但应该也要很久很久以后了。 “……除去任何外在的东西,她本身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而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所有外在的东西,都不是她自己的,只有她本身。 他也曾经以为,他与她最好的关系就是如挚友那般相处,但在他出意外断断续续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在他心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人不是父亲母亲,而是她。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可能更贪心一点。 而在她就那么突然真正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心里的贪念更加的深重了一些。 他想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能看到她。 他的心动,可能要比他以为的更早一点。 或许是下雨的傍晚,不由自主的担心她没带伞的时候。也或许是下职之后,总不由自主关注她在外奔波了一天,是否安然回来的时候。也或许是与她闲聊之时,看她说起她的世界,眼神发亮兴致盎然的时候。 “既然你有这个意思,我怎么看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不是那回事啊?你还不赶紧把人给定了,在那磨蹭什么呢?” 武宁侯说着说着都急了,他还以为出了谢芳华这个事情,他这儿子要很长时间走不出来,但现在眼看着连人选都有了,他儿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止步不前。 这怎么能行?身为男人,难道还要让女子主动不成? “你如果担忧我和你娘的看法,担忧那姜氏女的身份,就大可不必。咱家就咱三口人,不讲究那个!何况人家女子都已经特意从京都到肃州找你来了,什么意思还不清楚吗?” 陆澹哭笑不得,如果姜邈真有那意思到好了。 “说出来爹你可能不相信,姜姑娘她还真没你想的那个意思。所以我才说她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等回了京都,你多了解了解她就知道了。” 武宁侯听陆澹的话并不相信。 陆澹叹一口气说道:“姜姑娘现在在京都的身份是姜恒,是一个男子,她跟我说过,余生没想过成亲的。” 姜邈的原话是,她不能想象她在这个世界,嫁人生子然后慢慢的融入这个世界,到最后连点她原来世界的痕迹都照不出来的样子。 她也说过,她那个世界的婚姻是以忠诚彼此为承诺的,跟这个世界的风俗格格不入。 若要强求,不是委屈她自己,就是委屈另一个觉得这个世界才是正常的男子。 这种任何一方觉得委屈的关系,都十分的不牢靠。一眼就能想象到激情褪去之后的一地狼藉,她不喜欢那种为了感情情绪失控的结果,所以开始和过程,也就不要有了。 他此时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也对姜姑娘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看得很清楚。 他不想贸然打破这种默契,到时候别连这种知己的关系都没办法维持。 武宁侯对陆澹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是完全不理解的,他也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女子,能不想成亲,相夫教子的。 何况对象还是他儿子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 “算了,你自己想托就拖着吧。反正等这次事成之后,你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谁都管不了你!” 武宁侯大大咧咧的说道,他是对天下兴趣不大的,但他武宁侯府也不能任人欺负。 先帝的时候,武宁侯府无故被冤枉,满门差不多灭尽的事情。在他成功的阻止了灭国的危机之后,先帝就已经将那些相关的人都处理了。 那些相关人员中,连先帝的宠妃,信任的心腹都在其中,但武宁侯陆岳看到先帝的时候,却依旧难免忘不了,武宁侯府得到那样的下场,跟先帝昏庸且耳根子软还疑心病重脱不了干系。 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忠君的教诲也从小熟记,但武宁侯也不可能完全的不恨先帝的。 现如今又上来一个欺负他们家儿子的疑心病新君,若非他在边关守护的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普通家庭,这个皇室有何资格让他效忠的? 听到武宁侯有些张狂的话,陆澹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 他想跟武宁侯说,他并不想成为现在的皇帝魏昭那样的人。 没有规则的放任自己的私欲,普通人可能害人害己,而若是一国之君或掌一国权柄的权臣,恐怕祸害的不止几个人了。 上辈子的时候,他对此已经深有体会。 但陆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他也了解他父亲,纵使他父亲说的再张狂,真要让他去肆无忌惮的去做什么,他反而不会的。 有些人好似生来就有固定的道德下限,轻易不会逾越,就像他的父亲。 ………… 两日之后,陆澹除了腿还不能动之外,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找到了陆澹的消息也在当日,就已经将消息送往了京都,顺便送往京都的还有陆澹恢复记忆的消息。 当然后面这个消息,只送给需要知道的人。 无论是陆澹被武宁侯找到了,很快就要和武宁侯一同返京的消息,还是陆澹恢复记忆的消息,都让有些人坐卧不宁神思不属。 先不说收到消息的武宁侯夫人心中是如何松了一口气的,单说收到消息的谢家人和皇室中人,心中都有些打鼓。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安王,他反倒挺高兴的,毕竟陆澹此时放出恢复记忆的风声,应该是打算与他皇兄撕破脸皮了。 而从他皇兄最近的动作来看,也是对武宁侯府恐怕有所行动。 但不管结果如何,对他都是一件好事。 若武宁侯府压倒了他皇兄的势头,那作为武宁侯府的合作对象,自然能得到很大的好处,甚至他的最终谋划,说不定也可以提前不少。 而如果他皇兄将武宁侯府收拾了,那肯定也不可能不伤筋动骨,他正好趁机而入,必要时候给他皇兄已经剩余不多的名声再添一把火,再联合武宁侯府参与的支持者,成事的几率也大大增加,怎么看都不算亏。 文德殿中,收到了消息的皇上魏昭,此时正跟谢钧商讨这件事情。 “便是他恢复了记忆又如何?只要武宁侯这次回了京都,朕定要让他没办法再出去了。” 魏昭一脸桀骜,眯着眼睛看着下面送上来的情报。 武宁侯此时已经离开边关,跟边关军队的联系已经减弱很多,对他的威胁锐减。 只要保证武宁侯不会在回京之前,直接放弃京都的武宁侯府带着陆澹折返边关,这一局他就已经赢定了。 他要收拾武宁侯的计划,此时也只有谢钧知道。别人也只当他不满武宁侯想限制他的兵权罢了。 所以只要谢钧这里不出纰漏,武宁侯断不可能直接逃跑的。 想起谢钧之所以当了他手中的一把刀的原因,魏昭虽然不是很理解他,但不妨碍他以谢钧的弱点来控制和利用他。 “谢卿啊,你说如果朕现在将人又换回来,那对你meimei情深义重的陆澹,会不会直接将这件事情揭过呢?” 谢钧当然知道魏昭说的只是玩笑话,但是能如此轻易的将他的meimei换回去这种话说出来,就足以说明他本心就没有多将他meimei放在心里。 谢钧垂下眼睛,遮掩自己眼中的神色,回答道:“臣知道皇上之事在说笑,但若是被姝妃娘娘知道了,她恐怕要伤心了。太医说了孕妇一般都容易多思,姝妃娘娘如今已经身怀六甲,皇上可不能跟她开这个玩笑。” 跟魏昭打交道多了,谢钧也慢慢的摸到了一些和魏昭说话的安全范围,应付起为找来,也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果然魏昭并没有因为谢钧的话而生气,反而说道:“哈哈,放心放心,朕自然有分寸。姝妃腹中乃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甚至有可能是朕的第一位小皇子,朕岂有不小心之理?” “皇上圣明。” 谢钧拱手将自己不太恭敬的眼神遮去,心中想着,若陆澹要回来了,那姜邈也应该要跟着回来了吧? 陆澹如今恢复了记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能不能接受现实。 情真意切的找人一趟,找回来的却不是她想找的那个人,还真是……活该呢。 云华宫中,大腹便便行动不便,已然圆润不少的谢芳华看着镜中颇有些面目全非感觉的自己,又想起那天在宫中见到的姜邈的那种惊艳,心中不由的一哽。 一边是背叛了他,如今容貌不在的前妻,另一面却是对他情深义重且美貌绝伦的少女。 恢复了记忆的陆澹,还会坚持他的喜欢吗? 他如果接受了姜氏女也是应该的吧? ………… 宽敞的马车上,陆澹占据一半的位置半躺着,另外的位置姜邈和翠竹坐着。 反正回去也不用太赶路,还有陆澹这个病号,坐马车总比骑马舒服多了。 按理来说,姜邈刚刚学会骑马应该是最有兴趣的时候,但那几天像是长在马上的经历,让她虽然学会了骑马,却也兴趣缺缺。 有坐马车的选择,她自然不会选择受罪了。 在有限的条件中,给自己安排最好的待遇,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唯一让姜邈有些遗憾的是,因为武宁侯走的太急,府衙中今日事情也不少,竟然一时半会找不到第二辆马车,让她只能跟病号挤在一起了。 幸好这辆马车足宽敞,不至于显得欺负病号一样,否则她还真不如骑马算了。 除此之外,陆澹一个病号独自一人呆在马车上也显得有些寂寞了,她跟他说说话也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武宁侯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姜邈看了看陆澹,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有些渴望的眼神姜邈还是看出来了。 看来这段时间不能动只能躺着的日子,把一向不动如山的世子都给憋坏了。 一边跟陆澹闲聊,姜邈一边从马车的车窗中往外看去。 肃州的很多老百姓知道陆大人今天就要启程回京,都自发的来送陆澹了。 不仅如此,还因为陆澹在肃州所作的事情,送上了万民祈福伞,这在大楚一朝所有的官员记载当中,都是绝无仅有之事。 足以说明此时陆澹在肃州人的心目中,绝高的地位和名声。 陆澹也已经在侍卫的搀扶下跟肃州的百姓告别了,当时的场景让姜邈如今想起来都有些不能平静。 能在这个时代,得到这份信任和殊荣,陆澹真的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官了。 对姜邈的感叹,陆澹垂了垂眼睛,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往日里还不觉得,现在他好像有点听不得姜邈对他的夸赞了。 就有些不好意思。 在送行的人群中,姜邈也看到了张氏父女。 他们接受了陆澹给出的报恩方案之后,就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搬到了府城来住了。 此时那张姑娘看着还是有些失落的样子,希望她以后能想通想开。 毕竟张姑娘她并非真的是喜欢上陆澹这个人了,陆澹基本在昏迷之中连点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自然谈不上多深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