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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阳歉意的望着晏归之,道:“方才父皇失礼,九阳代他赔罪。” 晏归之道:“众目睽睽,公主千金之躯,怎可拜我。” 九阳抿了抿嘴,道:“在外,仙尊名义上是我师伯,自然是受得起的。” 晏归之接过酒盏,道:“好了,公主坐下罢。” 两人方才坐下,九阳又为晏归之斟酒,递给晏归之,言道:“这杯还是九阳敬仙尊,自仙尊出手,箴言劝诫父皇,父皇已不再似以往流连后宫,不理朝政。宫廷清肃,全仰仗仙尊。” 晏归之也不推辞,接过这杯饮了,看了一眼郝廷君,见他正眯眼往这边瞧,便道:“我见你父皇身上紫气较以往确实浓厚了些,只是心性尚且不稳,还需公主多督促些。” “是。” 九阳又斟一杯,再递了晏归之,晏归之未接,只是看着九阳,眉眼柔和,笑说:“公主这接二连三的,莫不是要把我灌醉。” 九阳闻言,面上微红,纳着脑袋,一时不敢看晏归之,她道:“弟子只是不知如何谢仙尊,这才……” 晏归之纤指扣住杯盏,将酒杯自九阳手中拿起,她道:“公主,我还是那句话。” 晏归之看向别处,声音轻柔,她道:“为君者,不可轻信她人。” 九阳双手置于腿上,微微蜷起,不再说她不会是帝王这等话。 早有司天监报她,言说她命宫紫薇星动,她虽一心修道,但也知晓命数难逆。 九阳道:“仙尊说的话,九阳记住了。” 此时,朝臣已经差不多到齐,唯独剩下那几员戍边大将未到,天色将晚,宫人已经下去掌灯了。 晏归之问九阳道:“公主确定那几员大将会来?” 九阳道:“此事是父皇告知,应当无假。” 正说话,南边一道白光往这广场内冲,朝臣纷纷低头饮酒赏花,并未发现,只晏归之一怔,朝其看去。 这白光来的急,还未落地,被守门仙将现身拦下,白光只得落在侧门,现出身形,是从妖界赶回的晏琼玖,手上还拿着一卷画,她朝两位仙将行了礼。 两位仙将见过晏琼玖,知她是同圣贤仙尊一道的,便问:“殿下可是来寻仙尊的?” 晏琼玖点了点头。 仙将道:“殿下莫要隐身过去,还是现出身形去寻仙尊罢,免得惊扰了圣驾。” 晏琼玖点了头,朝两人一拜,往广场内走去。 晏归之早知会了九阳,九阳遣了宫人,过来带晏琼玖从侧面入场。 而晏琼玖到来之时,几员戍边大将也到了,一行四人,身着轻甲,依旧面具遮掩,气势威武,从红毯走来,舞娘与乐师退到一旁,四人在台上朝郝廷君行礼。 郝廷君面上欢喜,道:“几位将军可是让孤好等。” 为首的人道:“我等来迟,陛下恕罪。” 郝廷君笑道:“当罚!罚饮三杯!几位将军速速入座!” 几人应了一声“是!”入了座,几人座位在右首,与九阳相对。 晏归之环视了几眼,不见重岩的人,看向那鬼面人时,那鬼面人轻抬起酒杯,朝晏归之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明日西沉,金乌烧的天际积云火红,天色渐暗,微风渐起,一行行宫人提灯从正门入,与前面的晏琼玖不过相差了十几步。 晏琼玖猛地住了步子,侧头看向宫人手中的宫灯。坐在前边的晏归之三人亦是神色一沉,四周环望,最后将目光牢牢锁在这些宫灯之上。 九阳见三人气息不对,来看晏归之,只见她面无表情,眸色深沉,似暴雨之前空中酝酿的雷云,九阳忧道:“仙尊,可有什么不妥?” 晏归之未说话。一旁晏杜若咬着一口牙道:“不妥?”晏杜若眸色赤红,倏地将酒杯捏的粉碎,她望了眼郝廷君,切齿道:“你们天枢有种!” 九阳一头雾水,道:“殿下何出此言。” 宫人在各处掌灯,又端了灯放在各臣桌前,九阳这桌上也有两盏。 九阳见晏归之望着这灯,额头上青筋动了动,她听晏归之道:“公主可觉得这蜡烛异香绕鼻,入人心脾,久久不散?” 九阳方才没注意,如今晏归之这般说,确实如此,不禁心头一凛。 “公主可知这灯中的蜡烛名为鲛人烛,公主闻来香气长存,在我们妖族嗅来,却是血气不断,哀怨不绝!”晏归之的声音平白,不带一丝情绪,却好似千钧巨石压在心头。 九阳心惊,连忙拜道:“九阳不知!九阳不知宫中怎会有这种东西!” 九阳一时惊异,没敛住声音,又匆匆站起朝晏归之行礼,引得朝臣往这看来。 郝廷君道:“九阳,怎么了?” 九阳吩咐宫人灭了蜡烛,宫人迟疑,九阳便自己动手撤了灯罩,用杯盏将烛火熄了。 又从桌后走出,朝郝廷君道:“父皇这些蜡烛是从何处得来的?” 郝廷君道:“自然是宫里的,皇儿为何发此一问。” 九阳凌然一声,道:“父皇可知此烛是鲛人烛!” “焚烧鲛人烛,伤天理,灭仁义,还请父皇速速将宫中烛火熄灭,换上普通的金烛!” 一旁朝臣大惊,有人出列道:“公主所言可是真的?!鲛人烛百年前已尽数依重礼埋葬,宫中怎会还有鲛人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