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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她的手掌措不及防地就绕过了司马锦的腰侧,暧昧地勾着,尝试往自己怀里带。 司马锦脚步一定,旋即伸手抓住她的臂弯,阻止她的动作。 两人就那么僵持了一瞬,拓跋珺没再发力,似笑非笑地抽回手:“锦兄的腰还挺细的。” 司马锦应不上话,尽管眼下是以男子身份与珺兄独处,可到底是女儿家,做不到君子之间的坦荡自然。 她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稳了稳气息:“珺兄是要拿我寻趣?” 拓跋珺跟上她略显仓促的步伐,唇角笑意一深:“岂敢。” 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设想好了无数霸王硬上弓的方法。就是担心锦兄这薄背瘦骨的,会不会被自己弄折了。 后殿处,一座座巍峨宫楼,森然地伫立在月光下。 其中一处,亮起了微妙的灯火。 司马锦跟着拓跋珺直入寝殿。左耳室内已备好了酒菜,但兰雅不在,里外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 “珺兄自便。”拓跋珺含笑看她。 “好。”司马锦颔首一点,大大落落地盘腿坐在矮案一边,案脚下摆着十小来坛酒。她随手端起一坛,利索地掀开酒盖,摆上桌对面,然后又端起一坛给自己。 紧接着,咕噜咕噜连续吞咽的声音,打破殿内的沉寂。 看着她率先豪饮,拓跋珺眼眸微眯,笑意盈盈地对望而坐,不缓不慢端起酒坛陪饮。 饮至大半,司马锦放下酒坛,抬袖擦去唇下的酒渍。 “痛快。”她忽然笑了。 洒洒落落的笑意,毫无戒备的神态,比起在众人面前的拘束,这一刻表情真切自然。 隐约流露出一丝女儿家的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写清水文真的是……一言难尽的寡淡 打算早点收尾了 第28章 盛时作乐(二) 拓跋珺看着她神采含笑的眼,心潮浅翻,缓缓也放下酒坛,低声道:“锦兄,你应当是京中的士族子弟吧?” “嗯。”司马锦坦然承认。 拓跋珺压了压嗓音:“家门可是清河崔氏?” 对此司马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的祖母是清河崔氏幸免的那一脉。”母亲又是房氏,她虽不姓崔也不姓房,但与世家沾亲带故关系,也算是士族出身了。 拓跋珺了然,闷饮了一口酒后,沉声感叹道:“一论清河崔氏,无人不可惜崔公。” 这一声崔公,指的就是崔浩。终其一生,历经道武帝、明元帝、太武帝三朝,是北魏名副其实的股肱之臣。然而却在七十岁高龄之时因为国史案倾覆整个清河崔氏,牵连不少北方世家大族也一并遭到灭顶之灾。 司马锦表情隐晦不明,连喝几口酒后,忽振声道:“先人未完成的事,我想继续去努力。” 拓跋珺错愕一瞬,略惊的目光紧接着灵黠一亮,恍悟道:“难怪锦兄会选择入仕北朝,果然心怀宏图。可是……”她眼底遂又黯去三分:“崔公要做的事,并不容易完成。” 要在鲜卑族里齐整人伦、分明姓族,这样的大举动就连太伊姆也不敢轻易去做,想再实行一次只怕又是螳螂挡车。 “珺兄曾说当今陛下通晓经术、博览群韦,而这些年他也一直在重任汉人贤才。再有冯太后留心于改制,提倡丰俭之节,北朝现在的局势比起那时已经大有不同。”司马锦语态既是赞誉,也藏有自己的一分成竹自信:“我愿拿性命赌一次。” 哪怕结局落得与先人一样,她不惧怕。 性命相博,与赌无异。拓跋珺胸口忽然梗窒,当即说不出半个字来,锦兄拥有这样远大抱负,叫她如何劝说出口。虽然不想心上人拿命去博,但总要有人再开先河,才能令后辈从中为鉴改善民生、延长国祚。 “珺兄。”她举起酒坛,肃然敬佩:“我支持你。” 不能相劝,那就全力支持,与整个贺兰部成为她最强的后盾。 得她一句支持,胜过千言万语。 “多谢。”司马锦春风一笑,端坛一碰,相继痛饮。 渐渐地,案脚下的酒坛一空再空。 等到饮尽所剩,夜已深重。虫鸣息停,幕色极黑压沉着四周,殿内烛火难敌,光线也跟着暗下了几分。 而二人从开始的畅谈,变成了这会儿断续咛喃。 这一次,她们是真的醉了。 “珺兄。”司马锦勉强凝声,满脸通红如霞,低低道:“上回在泰平楼,你可是装醉?” 今夜这酒量与醉态明显比那日真实得多。 拓跋珺清灵一笑,不再装着男子的沉腔,以原本的嗓音软哝道:“不算、装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你,今晚,喝尽兴了吗。” 拓跋珺嘴微嘟:“还差那么一点点。”这话指的不是自己,而是司马锦,让她再醉一些,后面的事情才更容易发生。 “可酒……”已经没了。 司马锦话没说完,就见拓跋珺忽然推开了矮案。 没酒,那就这样开始吧。 “锦兄……”她醉眼迷蒙地盯着她,像只软腿的猫儿跪膝爬来,逼近时,醉哝复道:“我有一事想与你坦诚。” 她是个如假包换的女郎。今夜设局,就是想主动祸害这个谦谦君子。 司马锦好似能猜到对方会说出什么话来,眼看气息逼近,她不躲也不闪,甚至面色一凛,像要认真听,又更像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