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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殿内当即有人大声称赞。 众人紧接着也感慨认同,但他们支持的不是后宫改制,而是明白了陛下别有用心,想培植这个汉人女子在中宫未立前先建立新的势力,从而阻止冯氏继续掌控后宫。可见陛下不再是当年那个被冯太后cao控的傀儡皇帝,开始显露一丝帝王野心。 拓跋珺唇角略扬,态度忽转三分温和,倒满羽觞双手敬道:“博士大人果然见地独到,难怪皇兄如此器重,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的首肯,无疑是今后在后宫展开拳脚最大的帮助。 司马锦便明白她故意当众针对的用意,弯腰取殇,相同敬之:“锦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她只提陛下不提公主,听着像在表明忠心,暗里是与公主要划清某种界限。 拓跋珺没有再说什么,收起目光也不再关注司马锦,且与一众亲族继续宴饮共乐。 拓跋宏将二人私底下的反应尽收眼底,看似恢复了平常但十分蹊跷,尤其公主一见先生就积极乐观了起来,难道她们之间……关系非比寻常?看来此事得查一查了。 随着刻漏叮咚,歌钟喧夜,酒宴一直进行到三更一刻总算结束。 众人醉酒散去之际,拓跋珺微晃晃地起身,含着不明意味地笑走到司马锦面前:“博士大人,我还有些事想向你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 陛下这会已不在,没人能阻碍她们。 司马锦微一吸气,料她会来找自己,便请手道:“公主,请。” 公主二字生分极了,就连语气也变得冷硬。 司马锦身旁的宫女且识趣地朝她递去披风,兰雅也将狐尾斗篷披在公主身上,陪着出了殿门后没有继续跟随,而是赶紧回后殿先叫醒纳兰达纳。 拓跋珺压着情绪,带着身后的人悠悠一路走去僻静地方。 司马锦沉默以对,心中虽有猜测,然又不敢断定公主的心思。想她或许会说因错付感情而生厌她的话,又或许会说……仍然执迷不悟的话。 冬夜肃清,朗月垂光。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到池边,缓缓相继停下脚步。凛冽的寒风,肆意吹鼓着她们的披风尾摆,扫乱着她们耳边的碎发,迎面令人清醒三分。 “呵呵呵……” 缄默片刻后,拓跋珺忽发出一阵清灵的笑,不知是感叹还是自讽,醉意微朦的目光看着池水上的粼粼波光:“没想到皇兄安排进后宫的女先生就是你,上天可真会捉弄人。” 第37章 方山落水(一) 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对方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重燃她那一缕妄念。 司马锦不出声,双手在袖中微攥,心中也想着上天确实是戏弄。当她也看清自己内心想要去正视这份感情的时候,才知对方原来不是自己所能妄想的。 拓跋珺扭过头来,目光流露出深深浅浅的暗潮凝望着她。 明明才四个月未见,却似相隔了无数年岁。 “你瘦了。”她的目光不禁又生出一丝怜香惜玉的温柔。 司马锦没有看她,眼里倒映着池上星星点点的碎光,语气是温是淡:“公主也憔悴了。” 可见她们都受到沉重冲击。 “方才在陛下面前……你是不是怕我会说出那些。”拓跋珺虽然在明知故问。 “是。”司马锦一口承认:“我不明白公主为何要重提起令彼此难堪。” 公主或许觉得无伤大雅,可她心里会因此再度受伤,她不想让这道伤痕变得更深。 “我不是想让你难堪。”拓跋珺不由逼近一步:“陛下的心思不是你表面看去那么简单,或许我这么做会令他对你生了嫌隙,影响你的前程,可你如此出色……” 她顿住声,没再把另层用意说出口。 比起影响对方前程,她更不希望自己心上人成为后妃之一。 司马锦意外地扫来目光,显然听出话里深意。 对上她的视线之际,拓跋珺心里一荡,趁势道:“事已至此,我们就别再兜兜绕绕的谈话,想必你也已经猜到,自七年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 “嗯。”司马锦慢慢一应。 “那当年你也是知道我在房姨的书铺为了你,一直从开市等到闭坊?” “是。”司马锦不否认。 原来她都知道。拓跋珺眉头略皱:“你为什么不找旁人捎个口信给我?” 司马锦轻咬牙关,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是因为病了才失约,也知道你在家中静养大半个月。可你既然知情,为什么舍得让我苦苦干等?” “我……当时不够自信。”司马锦语气软了三分。 拓跋珺明白了:“所以那时候你也对我生了好感,就因为你身子骨不行,宁可我失望,也好让你自己收住心思是不是?” 司马锦无法否认,默默点了点头。 拓跋珺是喜是忧,眉头皱紧三分,不由压低嗓音逼问道:“你不妨坦白说,现如今对我是什么想法?” 司马锦颓然垂落目光,缓缓,短而冰冷的几字:“误会一场,已无想法。” 无情的字眼当即在拓跋珺胸口刺穿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大窟窿。 “呵呵呵……”她不禁冷笑,紧盯着司马锦逃避的模样,眼中有些发酸:“七载韶华,我苦思你一人。长庆寺再次邂逅,眼看就是天定的良缘,我不敢错失再三试探。你也给了我回应,虽是轻轻一吻,足以令我天转地旋!我反复品着它度日,总算熬到乞巧那天……尽管那天你我都狼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