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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云岫闻言,有些诧异地从南乔手中接过了那盏花灯,只看了一眼便皱眉道:“的确颇为相似,但这上面的画并非我所绘,倒是有些像摇光的手笔。”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向着白衣女子那里说:“摇光,你来一下。” 被称为摇光的那位白衣女子这才施施然地走了过来,方才她在树荫之下并不能看清相貌,如今她走出来之后,三人皆有些惊讶。 摇光脸上带着半面面具,只露出了轻薄的嘴唇,带着些不大正常的苍白。最让人惊讶的则是她身后散落的白发,几乎要与白衣融为一体。 柳初年不动声色地看着摇光,发现她虽青丝尽白,但年纪却算不上大,也不知究竟为何为如此。 温云岫像是早已想到一般,对三人的诧异并没有感到意外。 她将手中的花灯捧起,柔声道:“这上面的画是你绘的吗?” “不是。”摇光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声音冷冷的似是有些不悦。 她的声音十分清冷,仿佛能让人想起高山之巅的白雪。 柳初年敏感地察觉到了摇光的情绪,只能将其归咎于自己破坏了她的好事,硬生生地将温云岫拉了过来。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摇光突然看向她的衣袖,面具之下的眼神中仿佛淬了冰雪,让人不寒而栗。 温云岫注意到此,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笑道:“那把怀袖剑你还带在身上啊。” 柳初年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对上了摇光的眼神,微微一笑。 摇光沉默片刻,竟然直接甩袖离开了。 温云岫也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看了看她的背影,又有些歉疚地与柳初年匆匆告别,追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南乔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摇光的举止有些莫名其妙。 柳初年含笑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她大概是吃醋了吧。” 南乔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难以将摇光那冷冰冰的模样与吃醋二字联系在一起。 片刻后,她心中一动——柳初年既然能如此自然地看待方才那两位的举止,那是不是说明她并不抵触……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便问了出来:“师傅,她二人是那种关系吗?你觉得……” 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白卿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问。 然后还未等柳初年回答,白卿便先笑道:“是不是那种关系又如何,帝姬你年纪尚小,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柳初年倒也不以为意,盯着南乔看了一眼,随即悠悠地向前走去:“我认识温云岫的时候,她还不认识摇光,至于她二人是何关系我也说不准。” 白卿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南乔,低声道:“你完了,她看出来了。” 南乔脸色一变,感觉自己的脉搏那一瞬间仿佛停了下来。 她也顾不得追问白卿是何时看出自己的情愫的,满心都是无措。 回到绿猗阁,柳初年吩咐了侍女几句,便径自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白卿本有些疲倦,但在看到南乔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南乔帝姬,你想不想与我聊上几句?” 南乔对她没有半分好感,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思及方才之事,沉默地跟随她去了她的房间。 白卿的房间是绿猗阁的客房,她的行李甚至都没有完全拆开,有种随时便要离开的感觉。 她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回身递与南乔一杯:“你对初年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她。”南乔低头饮茶,小声地说。 “这天下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排队的话能绕着晋国皇宫一整圈还有余。”白卿心中并没有将南乔的这份感情当真,只是柔声劝她,“何况你对她不过是依赖罢了,又何必执迷不悟。”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吗?”南乔轻轻放下茶盏,抬头盯着她,“你不是我,又凭什么认定我对她只是依赖?又凭什么随意指摘我的想法?” “何况,你不也喜欢她吗?” 白卿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破,脸上却没有丝毫难堪之意。 “你若执意如此想,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不能明确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就不要拿此来打扰她。” 南乔冷冷地看着她,没说话。 “你方才是不是想问她,她对温云岫与摇光的感情怎么看?”白卿转而提起了方才的话题,“我知道你想问她会不会喜欢女子……那我告诉你吧,有可能。” 南乔还没来得及高兴,白卿的下一句话便将她打入了低谷:“因为她只会喜欢比她强的人。” “怎么样,很难吧?”白卿的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看着南乔,“所以我觉得,若你不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就不要让你那不知何物的情感对她造成困扰。” 南乔与她对视许久,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了。 白卿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她能听进去多少,也不知道她究竟懂没懂自己的深意,但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在她看来,南乔终究太过幼稚,承担不起什么风雨,与自己相比便显得稚嫩,更遑论与柳初年相比。 而柳初年不知为何,对自己这个曾经的徒弟还算是有些感情的。所以她才会借机敲打南乔,希望她能够明白,别毁掉柳初年目前对她的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