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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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的呼吸忍不住又急促起来。 他的洛娘。 他等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委屈,也想再拥有的洛娘。 小太监赶忙上去给他顺气,却听他问:“安宁侯府最近可进了什么人?” 小太监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倒是没注意,不过刚刚安宁侯出去时,巧是碰见崔少卿,两人一同出去了。” 走出宫殿的谢凤池瞧见崔绍,顿了顿,便目不斜视地穿了过去。 因着避大理寺的嫌,崔绍被关在刑部大牢里有半月之久,今日头一天上朝,看出来消瘦不少,眼眸却依旧精湛清明。 看到谢凤池,他咬牙一把按住对方肩膀:“她人呢?” 守在宫中的侍卫们暗暗观察这两位,谢凤池脚步停下:“崔少卿,这可是在宫里。” “你将她如何了?”崔绍不欲与他再推诿,昨日去侯府被拒之门外,他只有在此死死咬住不放。 谢凤池凤目微眯,眼底一闪而过讥讽与嘲弄:“少卿问的是本侯的小娘,还是您的表妹?” 两人似乎重回当日,那时的欺瞒与背叛重新涌上心头,叫崔绍张了张口,原本满心的愤懑像被一盆冷水熄下去,闷着烟发作不出。 所幸谢凤池也不再深究,只笑着摇了摇头:“倒是出人意料,你出狱来找本侯,最要紧的竟不是为了那把剑,而是……” 他的笑声很轻,却似将两人间的君子之交一刀割开。 崔绍咬紧牙关,玄铁宝剑之事御史台已经结案,圣上也信了谢凤池的说辞,多说无益,他只踌躇,怀疑带走洛棠是否是自己错了。 可他又想,洛棠怕谢凤池,当初若真留洛棠在他身边,才算是见死不救。 他定下心神,直言要去侯府见到洛棠,谢凤池眼中风雪凛冽。 半晌,谢凤池侧目颔首:“好。” 他不过才拥有半日的好心情,总有人要来打破,那他就要让打破的人同他一道,看看这鲜血淋漓。 马车从宫外一路行至侯府,杜管家见崔绍来了,当即高兴恭敬地将人迎进来。 谢凤池却笑止住他:“杜叔不忙,洛娘在那婆子的院中吗?” 杜管家一顿,看了眼崔绍,确定世子的确在等他回复,才轻声道:“小娘在春老院等您回来。” 崔绍有点没反应回来,洛棠为何要等谢凤池? 她现在不该是惶恐不安,避对方不及吗? 谢凤池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带着崔绍一同去了春老院。 刚走到院门口,里面便传出轻快脚步声。 崔绍浑身绷紧,下意识看向面露微笑的谢凤池,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带自己来了。 他实则不愿多怀疑谢凤池,因他们是相识多年的知音好友,当时洛棠来求他时,他也十分动摇,最后只因那一双泛红的桃花眼堕了清明。 可随后谢凤池的疯狂报复又让他相信,原来他真是这样的人,只是起初那些年藏得太好。 容不得他多想,院中的脚步声已然到达。 “侯爷……” 又轻又软的声音携着风来,似乎还有些微妙的沙哑。 一袭绣着大片海棠花的绛色罗裙如海浪翻涌,婀娜地向上,最终被束在细软腰肢边。 少女笑面如烟地扑进谢凤池怀中。 她如同上一个冬日崔绍在侯府中见到时一般,依旧是一只漂亮快乐的蝴蝶,却在看到了崔绍之后,瞬间僵住。 谢凤池面不改色地伸出手,将少女未完成的拥抱继续下去:“小娘怎得跑得这么快,摔着了该如何?” 他的温声细语,在两人耳中却如惊雷。 崔绍看着少女,嘴唇翕合却问不出口——她不该是,该避谢凤池不及吗? 洛棠将头埋入谢凤池怀中,不敢回望崔绍的质疑和震惊。 那道君子的视线似乎充满震惊,让她无所遁形,叫她被瞧见个彻底—— 她实则是个又坏又轻浮的女人。 她同谢凤池一样,好看的人皮被扒下来了…… 谢凤池恍若未察,轻轻抚弄她的后背:“怎得,说两句又生气?” 他举止温柔,洛棠麻木又惊慌地摇头,发上的步摇叮铃晃动。 谢凤池手臂抬起,从后背到耳垂,轻轻捏着:“那便与崔大人打个招呼吧,你原先麻烦人家那么久,还折腾少卿替你改稿,都得感谢的。” 一字一句却如斧凿,明明白白将这两人暗度陈仓的事揭出来,不留情面还装作宽宏大量。 下人们恭敬避让开的院门口,只有三人相对,崔绍却如同被剥光了推进人群,无处掩藏,无可辩驳。 洛棠不愿开口,可谢凤池在等着她。 今日谢凤池答应了,要带她去见婆子,揭晓她身世的…… 洛棠忍着羞耻忍着哭,缓缓抬头却避让崔绍的视线:“多谢崔大人相助。” 崔绍握紧袖中拳掌,哑声道:“洛娘,他是不是又在逼你?” 谢凤池露出个饶有兴趣的笑:“你就这么揣度本侯?本侯逼她同你道谢作甚?” 他看了眼怀中发抖的少女,慢条斯理地想,哪怕是逼,也不会在这儿。 洛棠生怕谢凤池又要说出什么叫她难堪的话,攥紧了他的手腕哑声道:“崔大人,侯爷没有逼我。” “我是真心实意同你道谢的。” 洛棠越说嗓子越哑,谢凤池安静听着,目光落在她修长的颈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手背,分辨着她究竟是在忍哭,还是因昨夜闹得太凶。 崔绍却红了眼底,他踉跄后退:“谢凤池!她是你小娘!你的仁义礼法呢!” 洛棠闭上眼,喉咙眼里发苦。 谢凤池眼眸深沉地回看他:“仁义礼法,四书五经,又有哪一部教导得你去夺人所好呢?” 崔绍哑声。 作者有话说: 全员恶人 崔绍:我不是,告辞 棠棠:这就是修罗场吗我哭的好大声 第六十六章 崔绍胸口钝痛, 谢凤池的质问他答不上来。 “我人前唤洛娘为小娘,实则是在护着她,她没进过侯府的门,算不得我父亲的人, 况且她应当也告诉过你吧, 我父亲没碰过她。” 谢凤池看向崔绍, 神色清和又端方,丝毫不见恼怒, 却是在怜悯讥笑对方——自己没有丁点儿错,是崔绍依旧失了本心,失了仁义礼法, 带走了洛棠。 谢凤池自小便与其他孩子不同, 他懂事得不像同龄人,崔绍略有耳闻,以为那时他就是个君子, 殊不知这只是谢凤池为了和寻常人一样,能获得关爱的唯一办法。 小小的世子在父母同床异梦的环境中长大,他也曾想努力让这个家更和睦温情, 可等待他的只有一次次失望。 他渐渐聪慧,知道了父亲宁愿捧着心上人的孩子, 也不想多看他们母子一眼, 而他的母亲因着对父亲的求而不得,对他也怀着疏远且憎恶。 既然如此,他便不再奢求父母的温情,他将仅剩的温和付诸在他接触到的差事上, 力求获得其他人的认可。 他认真地教导皇子, 听从圣令主持春闱, 力所能及发挥自己的光热,也在看到了性情相似的崔绍后,真心相待,与其成为知交。 虽然身似伥鬼,可谢凤池扪心自问,他待崔绍,是真诚友善的。 崔绍身形摇晃,差点有些没站稳。 是了,一开始他就全知道,洛棠明白告诉过他的,那时他便不该再有所逾越。 可他却因着洛棠的声声哭诉,听她说她害怕,她不想死,她想安静安宁地活着,甚至可以栖息在他的枝头,花前月下,红袖添香,被动摇了最根本的为人之道。 是他自诩救苦救难,却先失了仁义礼法,凭何再来质问谢凤池? 不仅仅是崔绍这般充满悔意,连洛棠听了都深觉难堪,谢凤池的话说得真心,却是戳破了她的处心积虑薄情寡幸。 崔绍心如火烧,焦干了整片荒原,几乎无地自容,可他仍剩着最后一丝坚持。 他定定地看向同样失神的洛棠,还是忍不住想问:“他当真没有逼你?” 谢凤池为他的正直不屈发出一声刺耳的轻笑。 洛棠咬牙摇头,泛红的杏目垂泪:“是洛棠不好,叫崔大人误会至此,侯爷……没有逼我。” 崔绍点头,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宛如被人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割了个鲜血淋漓。 谢凤池笑了下,若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即便是有所揣测,也要量力而行,少卿大人才刚刚官复原职,凡事,还是多小心些,莫要落了他人口舌。” 也是说,谢凤池能叫他栽跟头一次,便还能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不论是洛棠,还是崔绍,都无能为力。 撕破了脸,他们之间便再无什么情谊。 崔绍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走的,转身离开的时候差点还摔了一跤,幸好路边还有下人,扶着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侯府。 洛棠也说不清自己是被吓得还是难过的掉泪,直到谢凤池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擦拭干净,她才强行撑出个笑,免得叫人看了厌嫌。 谢凤池确实仔细凝着她看了会儿,忽略那张虽然娇艳、却一看就在假笑的脸,看到她瘦削的肩还在发抖,整个人如一朵暴雨中被浇湿打落得野花。 “你心疼他?”谢凤池语气微妙。 洛棠赶忙摇头:“我没有……” “没有就对了,”谢凤池声音放轻,“他如何配。” 洛棠心想又发什么疯,她选的这些后路,哪个不是要千方百计才攀得上得高枝? 便见谢凤池将她拥紧,濡湿地厮磨耳鬓:“满口仁义礼法,连垂涎都不敢说出口的人最为卑劣,若真是喜爱,便该不管不顾拼了性命也要偷来抢来。” 洛棠痒到浑身酥麻,浑浑沌沌地软陷在谢凤池怀中,突然很想问,那你现在这般强行拘着我在府中,也是因为喜爱我吗? 可她又不敢问,只觉得这人满嘴都是歪理,满心都是邪念,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