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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255节

    宇文离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目光怔忪,似乎感觉不到自己断臂疼痛。

    另一边,宇文瀚狂吼出声:“离儿!……”

    宇文离似乎终于被震醒,抬起头,远远看了祖父一眼。

    残破的赤霞殿另一边,宇文瀚和元清杭站在一起,距离甚近,不知道是也孙俩心后灵犀往一边跑,还是谁护着谁一起逃离。

    宇文离静静立了一会儿,没有回应祖父的呼喊,却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澹台芸。

    “芸妹……”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原来从始至终,只有你管我。”

    澹台芸对他一直不假辞色,这些天任凭他怎么殷勤讨好,也是闭门不见。今天在殿上,她势单力孤被众仙门逼迫,宇文离坐视不理,她心里更是失望之极。

    可刚刚听着他对宇文青峰那番痛苦质问,一时之间,以前和这个人花前月下时,他小心翼翼谈及幼时往事的模样,又都忽然涌上了心。

    眼看着他就要命丧当场,却再也狠不下心。

    这一出手相救,看着宇文离那痴怔的目光,她心里却又隐约一惊。

    大殿摇晃不停,终于彻底塌下,扬起一片铺天的尘土,殿内酒席上的杯碗酒水更是被砸得粉碎,一片狼藉。

    幸好宇文青峰只是想脱身,却不想真的和各大仙宗结仇,这攻击虽然浩大,却不算狠毒凶戾,除了宇文离受伤,别人却大多没事。

    一番检点人数后,众家仙门都报了平安,可是宇文青峰终于逃走,消失了踪迹。

    时至深夜,众人都已经感到疲累不堪,元清杭朗声道:“诸位仙长不如都回去休憩,这几天魔宗就筹齐两百万上品灵石,到时候交给商公子分配。”

    众仙门再无异议,纷纷告辞。

    ……宇文瀚奔到宇文离身边,急道:“快随我来,我叫清杭给你看看断臂!”

    宇文离眉眼低垂,却不接话,只道:“多谢祖父关心。今夜幸亏有澹台小姐相救,离儿想赶去道谢。”

    宇文瀚一怔:“总得先处理伤势。”

    宇文离淡淡将宝剑一竖,和断臂并在一处,随意一缠,固定完毕:“小伤,无妨的。”

    他抬起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元清杭,温声道:“堂弟身上也一直带着伤,刚刚又奋力抗敌。祖父不去关心一下堂弟?”

    不等答话,他向宇文瀚轻轻一拜,转过身,向着澹台芸急追而去。

    宁夺站在元清杭身边,望着宇文瀚怔然呆立的身影,忽然低声道:“你要小心宇文离。”

    元清杭苦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他会更加恨我的。”

    ……回到魔宗居住的雅舍,厉红绫已经早早在院中等着。

    见他俩回来,她道:“姬半夏说,他不过来了,还是带人守在山下,以防有什么意外。”

    元清杭挠了挠头,讨好地给她倒了一杯茶,亲手奉上:“姬叔叔知不知道我花了那么多钱?”

    厉红绫瞪了他一眼:“他说了,就当还宁小仙君的人情。”

    元清杭腆着脸道:“是啊,宁小仙君救过魔宗好多条人命,还带回来那么附了兵魂的神兵呢。”

    宁夺静静看了他一眼。

    厉红绫嗤笑一声:“不用帮他邀功,魔宗向来恩怨分明。姬半夏那条命都是宁小仙君救的,他有什么脸说不行?”

    元清杭笑嘻嘻扮了个鬼脸:“红姨,你信我,我一定想办法把这二百万给您赚回来。”

    厉红绫一双美目几乎要翻上天去:“就你?”

    元清杭一挺胸脯:“你可别瞧不起我,过去是我不上心。但凡我想要赚钱,那整个仙宗可就得小心点了,别被我扒下来一层皮。”

    他又胡说八道了一会儿,厉红绫终于被他逗得脸色好看了些,淬道:“再混一阵儿就到天明了,还不快点回去休息。”

    元清杭也不避讳,拉起宁夺的手,飞快地往自己房里跑去:“好!”

    身后,厉红绫脸色骤然一僵,脱口而出:“我叫你放宁小仙君回去休息!”

    元清杭抓着宁夺,闪身进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我看着他打坐调息,这就是休息!……”

    房门一关,外面好像也忽然没了声音。

    元清杭耳朵趴在门上,小心地听了听:“红姨回房啦……哦,霜降也去了朱朱的屋。”

    话音未落,宁夺的身体已经轻轻覆上,将他压在了门板上。

    他微微低头,将额头抵在元清杭的额前,一动不动。

    元清杭猝不及防被他按住,只觉得额前一片细腻柔软,宁夺的气息就在鼻翼之间,不由得一慌,脸色骤然通红。

    “你……你做什么?”

    宁夺低声道:“我在休息。”

    元清杭:“……”

    半晌,宁夺闷闷道:“你累不累?”

    元清杭听出了他语声中那一丝隐忍,心里蓦然一软。

    他笨拙地向上一迎,嘴唇轻轻一啄宁夺的双唇:“我这些天吃了好多大补的丹药,血气旺盛得不行。”

    宁夺微微一僵,元清杭又赶紧小声道:“我不骗你。易白衣老前辈以前送我的那十对鹿角,我一口气熬了五对来补血呢。”

    宁夺轻声道:“以后别再给我做储灵符了。”

    元清杭大急:“那怎么行!”

    离开他的储灵符灌注灵力,宁夺的剑招就徒有招式和速度,毫无攻击力,按照他的想法,就得时刻给他身上揣几百张傍身!

    宁夺摇了摇头:“没人能一辈子依靠外力来战斗。”

    元清杭的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能的能的,你就可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用精血制符,我跟你说了,我用了一大堆灵丹妙药,现在身上简直血气沸腾,无处纾解,不随时放一点出来,那简直是要爆体而亡的。”

    他服用了不少补血气的药是不假,可也远远不到什么要外放纾解的程度,这么满口胡说,宁夺默默听着,忽然道:“你骗人。”

    元清杭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宁小仙君?这是非要我证明?”

    宁夺伸手擒住他手腕,举在他头顶,用力一按:“脉相正常得很。”

    他神态认真,声音低磁,一双漆黑眸子宛如墨色琉璃,元清杭抬头迎着他眸光,心里忽然一阵狂跳。

    他闭了闭眼睛,忽然伸手搂住了宁夺脖颈,不管不顾地胡乱亲了上去。

    不敢长久停留,更不敢专心找寻唇瓣,他脸颊通红,在宁夺额头、鼻梁、脸颊上到处盖章,一边吻,一边叫:“谁骗你啦?我就是血气旺盛,你看你看,虚火上来完全忍不住……呜呜!”

    到处乱跑的双唇被捉住,浅尝辄止变成了温存旖旎,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腰肢一片酸软,要不是被宁夺轻轻抵在门上,似乎随时就会顺着门滑溜下去。

    好半天,两个人才面红耳赤分开。

    宁夺点头看着元清杭,一双眼睛中波光潋滟,却皱了皱眉:“虚得很。”

    元清杭双腿发软,咬着牙佯怒道:“血气很旺的,阳气被吸干了而已!”

    ……房间里一片安静,可空气中却似乎带着微微的甜意,两个人悄悄跑到床上,掀开被子睡了上去。

    两人虽然早已经情动心许,可是却都脸皮极薄,并肩同卧多少次,大多也都是偷偷热吻,偶然有身体接触,也都吓得赶紧缩回去,完全没人敢真的越过最后的雷池一步。

    元清杭靠在枕头上,眼往头顶纱帐,忽然有点儿走神。

    宁夺握着他的手,半晌开口:“在想什么?”

    元清杭皱着眉:“你说,宇文青峰到底想要什么?”

    别人不知道宇文青峰的劣迹,他却是亲眼看见他在墓园里布下阴槐阵,更能断定他在迷雾阵里出手杀人。

    这样一个长久布局、同样要挑起仙魔争斗的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宁夺道:“目前看,他唯一暴露出来的目标,就是千重山,按照你的推断,又或许他想要的是千重山附近的人间属地。”

    元清杭喃喃道:“千重山附近,有什么……啊!”

    几乎和他惊叫的同一时刻,宁夺也猛地翻身坐起,沉声叫道:“我知道了!”

    元清杭脸色震惊,看向宁夺:“对,那里有问题!”

    外面天色尚暗,还未到黎明,可是两个人心里却都猛地一惊。

    元清杭喃喃道:“我们都知道那里特殊,可是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宁夺缓缓道:“毕竟百舌堂专司打探消息,专门做这种生意,天下诸多秘辛,他们都知晓一二,凑在一起,就会拼出常人不知道的内情。”

    元清杭一骨碌坐起来:“我知道了,宇文青峰这样拼命挑起仙魔纷争,其实目的是想要你们苍穹派覆灭,他好在满目疮痍中捡个漏,就像今天这样!”

    宁夺脸色冰冷,慢慢道:“商渊倒行逆施,宇文青峰最为高兴,因为若是他正常统领苍穹派,百舌堂就没有任何机会。”

    元清杭怔怔出神,忽然急切道:“假如是你,处心积虑谋划多年、想要占有的东西最后旁落他家,你会不会甘心?”

    宁夺点点头:“绝大多数的人,都可能不甘心。”

    元清杭狠狠抓了抓头发:“可是那儿到底有什么呀!我们也经过那儿,你还经过两次!”

    宁夺翻身下床,沉声道:“我们匆匆路过,并未多查看。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蛛丝马迹,才想要买下来,慢慢掩人耳目地探寻。”

    元清杭跟着他一跃而起:“走!”

    两个人心意相通,根本不需商量,已经开了房门,向外面冲去。

    白天里一番争斗恶战,魔宗的人都已经睡下,两人不愿惊扰大家,悄然绕过守夜的下属,奔进了浓黑夜色里。

    千重山绵延百里,主峰已经被毁了大半,宁夺手中应悔剑荡在空中,一张灵符爆开,灌满剑身,两人一起跃上,向着山下御剑飞行。

    元清杭遥遥望着深黛色的山峦,忽然道:“千重山的山尾,就是绵延伸展到那里。”

    宁夺点头:“现在想起来,商渊一个人吸收灵力,按说不该将整座千重山的灵脉都吸干。”

    不一会儿,应悔剑已经飞离了千重山,前面的漆黑夜色中,一面明净安详的湖泊遥遥在望。

    距离千重山不远,大约几百里之外的人间属地、那个美丽绝伦的湖泊。

    是当初宁晚枫和元佐意初次相遇的地方,更是元清杭和宁夺从万刃冢小天地中脱困而出之处!

    应悔剑低鸣一声,缓缓降落在湖边,两个人一跃而下,望着那片平静湖面,却同时握住了彼此的手。

    一握之下,只觉得两人掌心都一片湿冷,竟是同时有细微冷汗渗出。

    夜色中的湖泊,不仅颜色从清澈碧绿变成了漆黑一片,更安静得不正常,就像整个被什么冰冻了起来,封住了其中的一切。

    没有水波流动,没有微风拂过,映照在水面的那轮明月,更是一动不动,像是被画在水上的一个假月亮,毫无生气。

    元清杭手中亮出役邪止煞盘,伸手探入水中。

    一股刺骨的冰寒直逼心底,片刻后,他的手从湖中缩回,看向宁夺,脸色发白:“没有东西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