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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欢半死不活地:“关东煮。”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开始慢慢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类应该有的声音:“我今天遇见一个美女。” “嗯,然后呢?” “她很温柔,还给我借纸擦嘴,还和我聊天。” “那又怎么了呢?我开学还帮素不相识的你搬行李,也没见你这么念念不忘,是因为我不是美女吗?”她气鼓鼓的往嘴里塞了一口炸鸡拌饭,打开了那瓶烧酒。 魏欢摆摆手:“没有,我们疏朗漂亮着呢。” “是这样,她看上去像被人控制了一样。”魏欢把早上的场景复述了一遍,秋疏朗一直皱着眉听着,直到听到无名指上的婚戒,才恍然大悟一般:“哦,可能是主妇吧?婆婆很多事?” “就是这种可能性。”魏欢又是叹气“让我觉得,很可惜。”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和想法,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被束缚以后要死要活的,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很多人看不见锁的存在。” 这边的学生叹着气,而生活平行线的另一头是如同死水一样的沉默,穿着灰色针织衫的女人又像往日一样做好了饭菜,回到卧室边摘抄边等待着丈夫的归来。 今天她写的是高尔基《在人间》中的一段话:“生活顽固而粗暴地从我的心上抹去美丽的自己,恶意的用一种什么无用的废物代替了它。。。。我和大家沉浮在同一条河水里,但水对我是太冷了,这水又不能像浮起别人一样轻易地把我浮起,我常常觉得自己会沉到深底里去。” 她叫江开颜,读完了一书架的书,依然没有力气打破这流水线一般一成不变的半生。 第2章 生活是意趣盎然而又需要金钱支撑的,也正是因为这样,魏欢不得不一边用手机接着约稿的单子一边在画室打开一盒拔丝的颜料,顺便再度咒骂一百遍这鬼天气。 接下一单,正在平台上听人家客户说着人设呢,结果秋疏朗这家伙非常有存在感的占据了她手机屏幕最上方的弹窗—— “秋田犬戳了戳你” “在吗? “秋田犬戳了戳你” 够了!她划开微信,点开贱兮兮的柴犬头,看到对方给自己迅速的发来一条作品征集活动的信息,标题是征集你见过的最美面孔。 又是一张截图发过来,上面用红色涂鸦笔重重地画出了奖金有多少。 足足够她接十五单。 美丽的面孔随处可见,但能够打动人心的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吗?有时候你只是去街边的便利店买瓶烧酒驱驱寒,就能遇见那样的人,她像是墙角花盆里最不起眼的小茉莉一般常见,幽香的味道也不能让你惊喜非常。可是当有人刻意让你回忆起你近日来见过那些美丽的花,明明自儿时起就逛过许多花卉展的你又会开始不自觉地想念那个破败的墙角。 就像魏欢此刻开始想着那个曾经引起自己叹息的陌生女人,她知道即使自己同一时刻再去同一个便利店未必能找到那个人——哪儿会有人天天去便利店呢?可脚还是不自觉地迈了出去。 “我去找模特去了。”她给秋疏朗发到。 真是奇了怪了。 当她插着兜风风火火地走进便利店,扫视一片果然没看见她的声音。 “傻逼。”她在心里面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却听见后面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又来买酒啦?” 这一切真是太巧了,她震惊的转过头时差点忘了合上嘴巴,平日里机关枪的一般能说会道的小嘴被她快速的隐藏起来,整个人如同憨厚的小商贩,拘谨礼貌的问询自己的灵感缪斯能不能结账以后和她出来聊聊。 对方拎着蘑菇和火腿,友善地冲她笑笑,用眼神示意她别在拥挤的小店挤着,去外面等等她。 魏欢走出便利店,一股脑地开始从书包甲面往外扒拉着能证明自己的确是C大美院的学生而非小作坊骗子的证明。没一会儿突然听见塑料袋细细簌簌的声音,手臂上的包轻了不少一抬头才看到是美女结完账出来了看见她在这儿忙活,给她托着包的后部,还轻轻问她:“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 她的声音和长相不一样,不绵不柔,但是适合去电台读诗,要读,就读与夏天,青草地,鲜花和蜜蜂有关的诗。脆生生的,像快刀切下的新梨。 “不是,是我觉得。。”魏欢像是被灼伤了舌头。“您很漂亮,您看是这样,我是美院的学生,最近想要参加一个。。。” 把学生证和自己参加几次比赛活动的照片递到江开颜眼前,里面甚至还有自己参加义工活动的照片,像是要以此有力的证明自己是个鲜活的好学生。 “你一个人画我吗?” 对方好像联想的还是画室模特之类的兼职。 “不是啦,最美面孔,我参赛,想画您。” 对方白净的面孔逐渐浮上了一层羞涩而惊喜的红晕,但眼神里还是有些犹豫。 “是这样的,我还是要和我家里人呢,商量一下,要不然。。。” 看见对面这个热情的学生眼神中好像有着一丝诧异,她又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你看,连一个学生都要诧异为什么你一个成年人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对方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所以那一丝疑惑让她更加难为情。 把装着蘑菇和火腿的塑料袋从左手拎到右手,再换了一个来回,她终于做出一个对自己来说较为大胆的决定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