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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死了...”林玉儿静静说完,顿了顿,又道,“是你父亲的选择,断了他们的生路,害死了他们...” 林长欢听着这话中的忧伤,无奈,责备和怨恨,酸涩了眼眸,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便是那年,母亲选择救小舅,而放弃自己的缘由吗? 还是说,这便是她对慕容济的报复? 当同样的权力转移到了她手上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一次...两次...三次... 没有半分留情,不带一丝顾念。 而长欢,只能打小便眼睁睁看着,艳羡着别人家父母怀中的小孩,口中唤着娘亲,唤着爹爹。 而她,只能独自在盲山那不见五指的地窖中,蜷缩了身躯,抱紧了自己。 那黑暗,比墨色还要深上千倍万倍,似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了她的勇气、神魂,还有期望。 噩梦般,挥散不去。 那是对她的惩罚和报复吗? 长欢不敢睁眼,不敢看林玉儿,亦不敢再看那些灵位,问道,“所以,母亲,一直都是恨我的,是吗?” 这话她无数次想要问,却害怕那个答案。而今,终于迫使她问出了口。 室内一派安寂,良久。 林玉儿站起身,看向了长欢,道,“我恨他...而你,是他的..所以......” 一语未罢,林玉儿扭过头去,不再看长欢。而后,一滴泪沿着脸颊静静落下,打在了那件干净的天蓝色纹绣冬裙上。 所以,我也恨你。 这未说出的话,在长欢脑中一遍一遍的回荡着。 长欢缓缓睁开了眼,呆呆的看着母亲的背影。 那背影,近在咫尺,如此熟悉,却又是那般陌生,遥不可及。 原来,只是因为,我身上流淌着他的血。 原来,母亲并不在乎,即使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父亲,这个她口中的他。 原来,自以为早知是此,也只需母亲短短一语,那仅剩的一丝幻想,便哗啦一声,支离破碎。 如此不堪一击,而后,了无生息。 长欢突然苦笑出了声,一滴泪缓缓落地,摔打在彻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也重重撞在了她那颗敏感柔软的心房。 原来,我的罪,自来到人世间的那刻起,便是印在骨子里的存在,所以才会经受这么多年的,想得而不可得。 不同于外伤造就的疼痛,这无声的折磨,是钉在灵魂上的撕扯。 苦不堪言,才最伤人。 长欢低下了头,颓废了身躯,静静道,“我要走了。” 离开祠堂,离开林府,离开江陵。 “你走吧--”林玉儿平淡一语,并未扭过头来看她一眼。 没有一丝不舍,半分挽留,亦没有丝毫犹豫,片刻迟疑。 果敢行事,一如既往。 长欢直了直身子,冲着前方的牌位,磕了三个头。而后,扭转了身子,朝着林玉儿,又是三拜。 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祠堂内空饷。 长欢起身,缓缓走至门口,最后不舍般回望了一眼。 自始至终,母亲都没有回头看她。 就像是,她从来不曾存在。 这感觉,比骂她、打她,更让她疼痛和窒息。 外面的雪,还在无声的下。 长欢出了门,便一路没有意识的跑着。像是只有跑着,才能感受到那心跳,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不知不觉,便到了前厅附近,那里灯火通明,谈笑声依旧。 不知宴席是否已散,所剩者几何? 东窗外,廊檐下,枯树旁,雪地上。 长欢突然发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原是这般意思。 而后惊觉,十岁那年,智悲老和尚口中的,六亲缘薄,并未说错。 一口心头血,猛地自胸口喷涌而出,猝不可挡。 枯树断枝,不堪扶。 没有了依仗,长欢摔倒在地,一手紧紧捂着胸口,看向那赤红在雪地上缓缓变化。 着染了晕色,雕刻了模样。 前厅之中,杨延似是听到一声清脆声响,便起身离了座,带着笑意盈盈出了门。待瞧见长欢跪在地上,伸手拢雪掩盖了那刺目红颜,心中一怔,猛起一痛。 再望,挂在那嘴角的血渍,还未及擦干。 杨延笑已僵,神已慌。 跌跌撞撞跑了过去,杨延扶起长欢,急急关切道,“吐血了?发生了何事?”说着就要把脉。 长欢就着袖子擦了嘴,挣脱了杨延的手,露出一个苦笑,低声解释道,“没事--就是刚才有点伤心,吐口血缓解下...舅父...你又大惊小怪了。” 杨延脸上的在意和心疼,让长欢笑着笑着,鼻头酸涩,说着说着,又湿了眼眶。 就是这样一个和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之人,却是她这些年来,最大的依靠。 那里有温暖无尽,数不胜数。 那里有关爱无私,从不求回报。 那里,自己永远不会是被抛下的那个。 所给予她的,比二舅更甚,比林家任何一个人都多。 而他,总能见到她隐藏的脆弱,总能第一时间,带给她安慰。 杨延伸手抹去了长欢脸上的泪痕。 长欢突然上前,抱住了他,口中轻声呢喃道,“我选你--” 像是受够了被别人选来选去,身不由己。若让她选,她便做出自己的选择,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