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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 “......卧槽!” “快跑!” 大黄狗张开犬齿,骤不及防冲过来。 路倏一手拎行李,一手拽禇钦江,不要命的往前跑。 两人撒腿狂奔,大黄狗撒腿狂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硬生生把人撵了三条路。 绕着山跑了大半圈才把狗甩掉,路倏气喘吁吁说:“cao......这狗他妈疯了。” 禇钦江倚在树上,头晕眼花:“我肺是不是出来了。” 路倏想坐行李箱上歇会儿,谁知箱子蓦地一矮,他连忙站起低头去看。 一颗轱辘,从行李箱下悠悠滚了出来,再顺着土坡滚进了山脚旮旯里。 “......” 路倏面无表情:“能把司机喊回来吗?” 禇钦江险些笑喷,但怕突然被恢复单身,只得强忍笑意,蹲着给他察看剩下的三颗轮子。 “其他的没坏,”他说,“要不斜着拉?” 路倏闭眼深呼吸,斜拉箱杆,重新走回小路。 禇钦江憋笑憋得辛苦,匆忙跟上。 “奶奶家在哪?”路倏问。 他以前倒是来过,但后来慢慢长大,差不多都忘了。 禇钦江对照沈含给的地址,搭配手机上的地图,一家一家看:“应该是前面那条路,然后左拐。” 如今的乡下和曾经有了很大区别,小路不再坑坑洼洼,而是铺上了水泥,宽敞平坦,否则方才他们也不能跑那么快。 居民房大多经过修缮重建,变成了独栋的复式小楼,砖瓦房几乎没有了。 条件比以往好了不止一点。 两人跟随地图走入了一条长巷,旁边就是住户,中间横牵了根粗麻绳,上边晾晒着许多正在滴水的衣裤。 避开湿衣服,拐出巷子口,禇钦江看向左前方的旧式独栋小楼,问:“是那个吗?” 路倏也看见了,记忆里的小楼出现在眼前,他说:“对,过去吧。” 小楼外有一片油绿的菜地,种了两三类蔬菜,右手边是一座藤架,架上爬满丝瓜藤,繁茂的绿叶丛里,坠着一颗颗即将成熟的瓜果。 屋内传来电视的戏曲声,两人进去,一人喊了句爷爷。 爷爷听到动静,转过头,立马笑起来:“来了啊,坐坐坐,路上很热吧?” 路倏扔下箱子,蹲在转动的电风扇跟前,定住方向后,冲脑门一顿吹。 禇钦江瘫在铺了软垫的红木沙发上,筋疲力竭说:“爷爷,好累。” “爷爷哪里累,爷爷不累,”老人乐呵呵拍他脑袋,对厨房里喊,“老婆子!孩子来了!” 奶奶自厨房出来,手里端了切成两半的大西瓜,分别插着两个勺子。 她来到路倏身后,踢了脚屁股:“皮猴子,等下吹成面瘫了,快来吃西瓜。” 路倏捧住其中一个,走向沙发。 奶奶把另一个放茶几上,捏禇钦江耳朵,笑道:“累死啦?” 禇钦江慢吞吞坐起来,抱住西瓜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路边有条狗,它追着我们不放。” 入口的西瓜沙甜,带有奶奶牌特有的蒜味,几口下去格外解暑。 一听这话,奶奶乐出声,指着路倏膝盖:“你这裤子是狗追破的?” “破洞裤,上次还说懂潮流。”路倏吃西瓜rou只挖中间的,没多久就见了底,“那狗也追不上我。” “轮子怎么坏了一个?”爷爷看着行李箱奇怪问。 “不知道,”路倏面不改色,“可能质量不行。” 禇钦江口里有西瓜,呛了两声,笑道:“三个轮子嘛,时尚。” 路倏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想笑。 “待会儿找村里师傅补补,”爷爷说,“仨轮的哪拖得动。” “中午想吃什么?”奶奶说,“快提要求啊,过这个村没这家店了。” “干锅鸡。”禇钦江第一个说。 “红烧鱼,蒜香排骨,粉蒸rou,”路倏一遛儿报下去,又问,“能吃小龙虾吗?” “自己上田里掏去,”奶奶打他,“鱼和排骨都有,鸡还没杀,老头子,去后山抓只鸡来,要母鸡啊。” 没人应。 她转过去喊:“老头子?聋啦!” 看戏曲看得入迷的爷爷,终于回过神,应一声就要起身。 “鸡还在后山?”禇钦江改口说,“那不吃了,要杀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爷爷说,“很快的。” 两位老人加起来一百二十多岁了,万一急急忙忙抓鸡有个什么闪失,路倏说:“我去吧,您别动了。” “你会啊?”奶奶怀疑说。 “抓鸡有什么不会。”路倏信誓旦旦。 禇钦江跟着道:“我和他一起,两个人抓更容易。” “那行,去吧。”奶奶也不多劝,只笑吟吟说,“抓不到就没有干锅鸡了。” 西瓜搁在桌上,两人信心十足的走向后山。 后山不止有鸡,还养了鸭,装了个大围栏,分成两边。 路倏打开围栏那一刻,站在原地,不动了。 rou眼可见的地方除了充满各种形状的排泄物、乱七八糟脏泥,以及掉了一地的鸡毛鸭毛,周围还若有若无飘荡着难以形容的诡异气味。 路倏沉默。 禇钦江更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