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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倏于禇钦江而言,用爱人与亲人称呼远远不够,那是他失去所有希望后,掉进生死边缘里,活下去的最后理由。 ...... 路倏调整好神色,若无其事回到病房。 禇钦江没有太多东西,图个吉利,用过的一些生活用品能扔就扔了,最后只收拾出了一个行李箱。 路倏刚进门,禇钦江立刻敏锐察觉到他情绪有点不对劲。 他凑上去搭他肩膀,捏了捏脸:“怎么出去一趟就不高兴了?碰上谁了?” “没有,”路倏微微一笑,从行李箱扒拉出围巾给他裹上,“外面风大,戴好了,不准摘。” “我穿毛衣了,高领的。”禇钦江拒绝,并手动开始扯围巾。 路倏淡定自若说:“扯下来我给你围脑袋上。” “......” 禇钦江戴了回去,顺带识相的夸一句:“这围巾挺好看,浅棕色的,适合我。” 路倏手捧着他脸,亲了亲额头:“真棒。” 禇钦江啼笑皆非:“我感觉你跟哄小孩一样。” “你自己说的,十八岁,”路倏手拉行李箱杆,另一只手牵住他往外走,“在我面前不就是小孩。” 禇钦江侧目看了他好一会儿,语气放缓:“不高兴要告诉我,不然我怎么哄你?” “我只是在想,”路倏避开问话,盯着两人紧紧相牵的手,“要带你去哪玩。” 对方不愿意说,再问两句估计要急眼,禇钦江也只能顺毛摸,接过话茬:“不回去吗?” “不回,带你去旅游。” “唐星辰要气死了。” 路倏说:“气不死,他刚度完第八次蜜月。” 禇钦江一笑:“那我们这也叫蜜月吗?” “不算,叫结婚旅行,蜜月还有下一次。” “路总效率高啊,这是准备给我安排贵妇生活了?” “对,所以听话点,别感冒。” 两人边走边聊,迎面遇上一位经常照顾禇钦江的护士。 她面露真挚的喜色,用英语问:“要出院了吗?” 禇钦江回答:“是的。” 护士视线从二人身上划过,最后停留在相牵的双手上,笑着说:“祝福你们,结婚的话能给我发请帖吗?” “谢谢,一定会的。”禇钦江说。 路倏也朝她颔首示意。 双方相视一笑,他们并肩携手,离开了医院大楼。 — 禇钦江安排司机来接,钟晚媗也一块儿跟来了。 她站在外面,一见到人快步迎上前,挽住禇钦江胳膊:“哥哥,你晚上住哪?” 禇钦江在英国没有自己的居所,多少年了也未曾想过要买,以前要么住学校,要么在公司凑合。 他看了眼在后备箱放行李的路倏,说:“和你嫂子住一块儿。” 钟晚媗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怔愣半晌,才恍然的应声。 禇钦江揉她脑袋,笑道:“别当面这么喊他,八成会跟你急。” 钟晚媗轻轻微笑,说:“好,我还是喊路倏哥。” 那边路倏听到自己的名字,用眼神询问:“嗯?” “没事,”禇钦江说,“上车。” 钟晚媗很自觉的去副驾,不当电灯泡。 路倏和禇钦江两人坐后面。 途中钟晚媗仔细询问了几句禇钦江的身体情况,虽然路倏每天都有告诉她,但她还是想自己再确认一遍。 禇钦江说这次恢复的很不错,让她别担心。 钟晚媗又问:“那你们会什么时候走啊?” 禇钦江:“就这两天。” “回中国吗?” “不是,你嫂——”禇钦江及时打住,改口说,“你路倏哥想去旅游。” 路倏目光扫过来,不咸不淡闲瞥他一眼。 禇钦江回以乖巧一笑。 钟晚媗点点头,并未再多言。 回到下榻的酒店,路倏前去联系餐厅,让他们做一些合适的晚餐送进房间。 钟晚媗陪着禇钦江去套房,看他安置好,上下唇一抿,欲言又止了好半天。 禇钦江整理自己和路倏的物品,扫见她的神情,从善如流道:“想说什么就说,别藏着。” 钟晚媗靠近几步,轻声说:“mama生病了......” “宫颈癌和zigong肌瘤。” 是上次钟晚媗在中国玩的那段时间查出来的,所以才那么着急把她喊回去。 禇钦江恢复治疗的这几个月,杜薇也进行了大手术,目前在做化疗。 禇钦江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摆弄手上的东西。 表情全程没什么波动,非常冷静且漠然。 “mama她......”钟晚媗踟躇几秒,还是说,“想见你一面。” 听到这,禇钦江仍旧没出声。 他走到一边,从柜子里把路倏的衣服拿出来。 气氛僵持须臾,钟晚媗突然冲到他面前,膝盖一弯,跪在了禇钦江腿边。 她五官皱缩了下,眼泪啪嗒掉出来:“哥,对不起......” “当年是我把手表拿给mama的,是我。” 七八岁的钟晚媗,身处于一个不正常的家庭,在畸形的感情中长大。 自出生起,就从未感受过真正的父爱母爱,她所看见的学会的,全是些冷冰冰假惺惺的东西。 她很早前就明白,自己不过是母亲拿来栓住父亲的一个工具,可惜很遗憾,这个工具能起的作用太小了,短短几年都撑不下去,杜薇只能另辟蹊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