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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用过抑制剂,但身体上的防御好像被什么东西攻破了一个口子,导致信息素隐约失衡,所以他才尽可能快地谢幕离开舞台。 等到他出了酒吧的后门,肢体上的燥热就褪去了,一直到刚才,他都以为已经脱离了风险区。 可现在情况又不对劲了,来自余京海的Alpha信息素突然喷薄而出,竟是又打开了闭合的那道口子,源源不断地勾出了他本该被抑制剂稳住的信息素。 眼下他被余京海饱含白酒烈性气味的信息素团团裹住。 那酒味分明和他的信息素味道是完全不同的,却又再次极度和谐地交融到了一起。 他不禁胸口发烫,手足发热,余京海的味道他从第一次到现在都不曾觉得难闻,只是让他感到心慌。 他也看得清余京海的眼神,对方眼里没有恶意,还有点儿发茫,弄得好像是被他影响了。 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在仅存的理智里搜找缘由,也只能找到这两种信息素的吻合度明显很高的解释,否则…… 不会在他用过抑制剂后,还能让他心中滋生出如此强烈的顺从感,更不会让他在觉得混乱的同时又觉得其实是舒适钟意的。 ——不行,这不行。 周惜一咬牙,合紧了眼皮,叹出变得浑浊的气息,紧张地试着低唤出声,“余哥。” 余京海乍然听闻这一声,感受到那一丝仿佛带着被欺负得狠了才会露出的哀求。 他的脸色一僵,回过神来,慌忙地退开了一大步。 余京海脸上的迷乱在灯影里显得有些可怖,胸膛剧烈伏动着,拳头紧攥得青筋暴起。 周惜得以喘气,额边落下汗珠,看着则是有些狼狈。 两人之间的氛围像是凝固住了,谁也没先开口,更不敢再去想那横生的奇怪状况。 尴尬倒是没觉着,就是彼此反省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周惜叫的专车到了,余京海匆匆地和他对上一眼,点了点头,急忙转了身就往酒吧里赶回去,连道别的话都没说。 就好像自知做错了事儿,没脸多待一秒。 周惜一手按在车门上,看着余京海的左脚绊在地上,走得依旧不稳的背影,心尖突地像被扎上一根刺,疼得他一下错了思绪,张口就喊了人。 “余哥。” 又是一声,余京海立刻就回过身来看他。 “你不回去?”周惜忙问,“我们可以拼车,我今晚回家,不过离学校也不远,顺路的。” 其实他知道余京海也不差那一点儿打车回学校宿舍的钱,就是不太忍心,一定要说些什么。 余京海紧绷的神色霎时松下,只觉得周惜对他的态度还是好的,看来是真没怪他刚才不小心犯糊涂干的混账事儿。 于是他紧着气赶忙解释,“跟朋友约了来这儿喝点儿小酒,他们还在里头,我现在走了不好。” 这番解释却突然给周惜提了个醒,他想起之前忽略的细节,又问,“你什么时候来了这酒吧?” 余京海记得时间,应该是快到十二点,还被他那群兄弟碎碎念来着。 虽然不知道周惜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实在地说了。 周惜整晚压在心里的疑问有了大致的答案,思索间,专车司机按响了喇叭,在催促他上车了。 “快回吧。”余京海也催道,“以后这样的地方你也少来,容易出事儿。” 他就是想起了周惜下台后发生的那些事,没忍住就顺嘴叮嘱那么一句。 周惜随即点了头,上了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在乱点什么头呢? 他一个人成年人去酒吧不是挺正常的吗? 他脾气虽好,但实则并不喜欢旁人干涉自己的生活习惯。 可这一次他竟没有第一时间嫌对方管得太宽? 难道是……余京海的信息素对他确实有不小的影响? 明天是周末,他不用上课,学校附近有朋友开的酒吧,夜场节目表演的人有事临时来不了,他才被抓壮丁过来救一下场。 他到的时候,余京海还没来,而他在台上谢幕,信息素隐约出现失控的苗头时,余京海应该就在酒吧里。 尽管当时周围有很多Alpha的信息素,但事后回想,他确实有闻到一些熟悉的白酒味。 他那时还以为是精神不佳出现的幻觉,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而刚才却出现了他被余京海意外迸出的信息素牵绊意志力的现象。 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失控释放信息素的原因应该和余京海有关。 周惜想了一路,回到家中,都没顾上原本洁癖养成的习惯之一——进屋必先换拖鞋,就凝着脸色,给私人医生拨去了电话。 医生秦牧自他成年后分化为Omega开始就负责照看他的身体情况。 因为他对抑制剂有少见的耐受性。 一般的Omega如果进入发情期,最多需要两支抑制剂就能完全控制住信息素紊乱的状况。 但他会需要三支,有时候甚至是四支。 迄今为止,他也已经换过多种抑制剂。 秦牧去国外参加交流会,那边正是白天,电话接的很快。 周惜立刻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过一会儿,秦牧的判断从电话里传出:“听你说的这情况,就像是敏感源。你要不先暂时离远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