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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京海的手劲儿骤然狠收,目光汹汹地直瞪那顶帐篷。 “妈哟,就没几条是活着的,你还这么掐!”旁边的石延赶紧救鱼,“你是想把那星星抓个稀巴烂,干啥欺负小周的鱼儿?!” 余京海手中的鱼被救走,眼睛还是盯着那个方向不肯挪开。 石延催他:“别看了,你一会儿把粥给小周送去,好好跟人说,你都照顾他一天了,小周现在对着你肯定心软更好说话,没准一感动,你说啥他都答应……” 余京海心不甘情不愿地拗回了视线,气势极其凶狠地刮起了鱼鳞…… 等到鱼片粥熬好了,余京海端着粥回小帐篷,徐天星刚从帐篷里出来。 一时间,两人堵在门口,谁也没让道。 “余哥吧?我知道你,在学校也可有名了。”徐天星朗声笑着,看见他手里捧着的那碗热粥,眼神变了变,“给阿惜的吧?真是辛苦你帮忙照顾阿惜啦。” 余京海没有搭腔,指头弯扣在碗底,骨节有点儿发青。 徐天星也不觉得尴尬,又动了动鼻子,热情地说,“这粥挺香,还有没有?搞活动搞了一天,我这身体也挺吃不消,要补补去……” 余京海睨了他一眼,这才张了一下嘴皮,“自个儿外边找去。” 说完,向前跨出一步,把人逼得只能往旁边让开,随后径直走进了帐篷。 徐天星在他身后多看了一眼,面色微讪,也没再停留,转头去找多的鱼粥了。 余京海进到帐篷里,见着周惜转过头来,冲他露出温和的笑容,他僵绷的臂膀顿时缓缓地松了力。 “刚熬好的鱼粥……”余京海把碗勺递上去,向周惜介绍起了自己用心准备的鱼片粥,“那鱼我洗了几遍,去过腥的,你不太喜欢姜味儿,我也弄掉了,鱼rou也没有放很多,合适你吃。” 周惜接过碗,又道了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客气,“余哥,你坐下休息会儿……” 他一边舀粥喝,一边招呼余京海坐到小矮凳上,目光只盘旋在粥碗里,不再去看身边的人。 余京海屁股垫着凳子,心里不停地转腾着石延提醒他把握时机的那些话,这屁股怎么端都坐不稳当。 周惜发现了他别扭的小动作,以为是他坐那张凳子坐得不舒服,也没多想,当即挪了腿,空出睡袋的一大块位置。 “余哥,凳子要是太硬不好坐,你就坐到这边来吧。” 余京海这回速度可快着,立马起身,转眼窝到那位置上,坐踏实了,人也离周惜更近了。 周惜安静地喝粥,余京海双手搓按着自己的膝盖,砸吧嘴砸吧了好几趟,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等周惜喝完了粥,余京海抢着收走了他手里的空碗,却没有马上就要离开的意思。 他不动,也不说话,周惜又不能让气氛就这么僵着,只能微笑着再客套两句,“今天辛苦余哥你照顾我,晚上不用麻烦你再看着我的,你都忙一整天了,累了吧?回……” “我不累,”余京海挡下他后边的逐客令,“我也不辛苦。” 周惜轻唉了一声,强撑着嘴角略显僵滞的笑意,随口又说,“余哥这次又帮了我大忙,我记着的,以后有需要你也不用客气,直说就好。” 余京海听到这里,眼神登时发亮,仿佛就等着这话呢。 “那我、我现在就提个小要求,成吗?”余京海问完了,手也握成了拳头。 “好啊。”周惜不疑有他,轻声问,“余哥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手的吗?” 余京海直睁双眼,紧紧地瞅住他,张嘴把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楚,“你以后能不能叫我的名字?” 周惜神情稍怔着,眼里却满是不可思议,好像并不明白他的话意,语气钝沉地问,“名、字?” “对。”余京海赶忙解释,“就是我名字,余京海的京海,就叫京、海,你以后就这么叫我,成不?” 周惜垂了眼帘,掩着眼底惊动的细浪,静默了一阵才又开了口,“这个……不太合适。” 余京海神情猛地一沉,直声问:“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周惜有些头疼,声音微微飘忽着,“余哥你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他这副为难的模样刺疼了余京海的瞳孔,余京海只觉得火气直冲上了脑门,忍不住脱口就是一句怨怪,“你叫徐天星名字,也问他什么原因?” 周惜表情骤显错愕,似乎是没想到余京海会对他用这种明确的责备语气说话。 气氛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闹僵了。 余京海把话挑到这份上,周惜不可能再视而不见,至少……需要给对方提个醒。 “余哥,有些事情,你可能还没有想得很清楚。”他这是在提醒余京海不要再试图越过那条界限。 “我一直就没糊涂。”余京海紧跟着反驳了他的话,“就让你叫我名字,这么小的事儿,你都不肯换,是你自个儿压根没想明白。” 周惜惊愣不已,当下作不出什么反应。 余京海低头看向他半掖在被子旁的右手,心底屏足了一大口气,忽的伸出手掌,摁在他的手背上。 两只手一碰着,余京海就要收紧五指,却被周惜迅速地挣了开。 周惜的抗拒和闪避令余京海有些退缩。 但余京海转念想到他和徐天星日渐亲密的关系,胆子瞬即又被这把火头拱得更大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