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笪鲤将广袖挽起,在身后系成了一个结,稍长的衣摆也系在身前,露出的胳膊虽然细短,肌rou却十分紧实,有力地握着拖把柄,肌rou一突,丝毫未感觉到下方的阻滞,继续向前。 王助教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准备好的幸灾乐祸表情卡在中途,生生挤出了险恶的狰狞相。 “臭小子……”他低声咒骂,一弹指,红色灵力成带状卷住拖把柄,另一头系在通道旁的桌腿上。 为防止用餐时移动,造成饭堂混乱,增加弟子们的工作量,四方餐桌是以灵力固定在地面上的。 这下笪鲤没能继续前行,前脚踏出,后脚却被固定住的拖把拉扯在了后头,身体没止住去势,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桌角嘎啦一声脆响,断了…… “怎么摔了?”前头排队的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正是盛北,茫然中带着丝诧异地看看人又看看断桌腿,忙把人扶起来,“没受伤吧?小小个头,怎么能用这么大的拖把呢,太危险了……王助教好。”看到后头的人,他行了一记弟子礼,继续叨叨:“桌角都断了,幸好你摔在了这头,要是摔到那,那可太危险了……” 笪鲤掏掏耳朵,果断打断盛北:“谢谢盛北哥哥,我去工作了。” 王助教若无其事收回灵力,便要绕过他继续前行。 “站住。”冷然话音从背后传来,不高亢,却极有穿透力,让要抬脚的两人,包括前头正排队前行的人,脚步都顿了顿。 楚寒月如竹般高挑的身形站在食堂入口,正午的阳光洒下,仿佛给他和身边的穆凌云镀了层金。 “哥哥,你入定完了!好快呀!”笪鲤惊喜道。 楚寒月一步一步定定走来,王助教背对着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再次抬起腿。 “我说,站住,王、助、教。”一字一顿,仿佛泛着寒光的尖利短刀凿在地面上。 王助教讪讪回头:“你便是这么和助教说话的?” 楚寒月抄过笪鲤手里的拖把柄,如风般一扫,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方才还好好站着的王助教,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便是这么欺负我义弟的?” 灰扑扑的拖把须指着鼻子,王助教手扶在身旁,屁股往后挪了一步,正要起身,肩膀却被人按住了。 “王助教,还没回答呢。”穆凌云坐在餐椅上,一条长腿架在他肩头。 王助教耸了半天肩,竟挣脱不得,扯着嗓子喊道:“你们两个反了!我是助教,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待我禀明山主,将你们统统赶下钧天山去!” “山主怕是瞅都不屑瞅你吧。”穆凌云再次施力,这次他连耸都耸不动了。 钧天山山主高居山巅,除了神庭界聚会,及门内高层议事,极少出现,区区助教要见到人,甚至告状,是绝无可能的。 满饭堂的弟子们都将视线投向此处,外门弟子如此激烈地反抗助教,还是大多数人最厌恶的王助教,可谓喜闻乐见,大快人心!再看到他绿毛怪似的脸,更是私语窃笑不断。 “看什么看,笑什么笑,都反了天了!”王助教手艰难地转动,触到弟子玉牌上,灌注灵力,“陈掌学,外门弟子在饭堂造反!” “王助教,怎么又是你……弟子无伤大雅小打小闹无需干预,别违反山规就成。”陈掌学不耐烦的话音传来,显然听了无数次「狼来了」的大惊小怪。 “楚寒月、穆凌云联手殴打助教!不是造反是什么!” “什么?楚……穆……”四大世家子弟虽说在山中一视同仁,可真闹出事了,也不好向各家交代,陈掌学终于不淡定了,“我这就过来!” 不过数息,陈掌学便御气踏空而来,出现在饭堂门口,饭堂里的僵持仍在继续,楚穆两人并未因他的到来收敛,楚寒月更是直接把拖把须搁在了他脑袋上…… 主要是手酸了,举着累。 “楚公子、穆公子,你们这是做什么?”面对两位四大世家的嫡子,陈掌学不敢太过严厉,和事佬似的按了按手,“斗殴是违反山规的,有话好好说。” 穆凌云腿一抬一踹,王助教身子一仄,嗵的摔在地上,楚寒月手一松,拖把须盖了他一脸。 王助教挣扎了半天,总算扒拉开拖把,捂着被拍疼的脸站起来,摸索出扣分小本本:“楚穆二人今日殴打助教,扣六分,楚寒月昨日讲堂质疑课本内容,扣两分,顶撞夫子,扣四分,已扣至十二分,过十分极限,当逐出钧天山!” 陈掌学接过小本本,弟子们的纪律分是铁律,不论出身,若扣满十分必须逐出山门,这前六分他亲眼所见,但缘由不明,至于后六分。 “张夫子,你来一趟饭堂。”陈掌学传信给昨日授课的夫子,转向楚寒月与穆凌云,“为何殴打王助教。” “王助教恶意绊倒笪鲤,我不过以牙还牙。”方才的一切,楚寒月全看在眼里。 “无凭无据,空口污蔑,分明是他自己被拖把绊倒。” “说得不错。”穆凌云掸了掸鞋面,“分明是王助教你自己摔到拖把跟前,还滚到我脚下,脏了我的鞋,何来殴打一说?” 王助教正要反驳,忽然有弟子道:“我方才看到了!王助教故意用灵力捆住拖把和桌腿,小个子才摔倒的。” 陈掌学瞪了王助教一眼:“恶意欺侮弟子,扣六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