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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行耸了耸肩:“目前还是高兴的,又不用避讳什么。” 谢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她的表情没有半点赞同之意。 她只是低头搅拌沙拉,叉子插进水果,她觉得自己莫名变得冷静,或许人们在经历心情的大起大落之后都会如此吧。半响,她说:“亏我以前还觉得你心里有数……” 牧云行确实心里有数,只是只在某种程度上奏效,因而她从不敢说自己是个守规矩的人。 “还真挺吃惊的,”谢乔顿了顿,仿佛在赞同自己般重复道,“你这回真的吓到我了——学生诶。” 她这话在牧云行听来带了点责备的意思,牧云行迎上她的目光,诚恳道:“你没有被她用那种眼神看过,才会觉得我不可思议。” 你没有见过那样的一双眼,干净澄清到你觉得能配得上所有美好,从你的手里孵化出来,推着她往前走,她却转过身来说“老师,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那是一种让人忘记秩序的感觉,江愉是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小狐狸。 “嗬,”谢乔移开了目光,“改天一定带我见见。” “改天吧。” 嘴上这么说,也光明磊落的和她碰杯,但是牧云行心里把这个“改天”推到了几年之后。说到底这是一件在家里不被允许的事,“不见光”的事情是不能让它人为变得平常的,江愉像个她完全包裹起来的秘密,尽可能屏蔽所有不支持的人。 这顿饭就算结束了,从牧云行起了动摇之心的那一刻就开始布置餐桌,终于在这时候圆满结束——至少于牧云行而言是圆满的,她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大三的时候,江愉又参加了一次那个竞赛。 说起来可笑,大一壮志凌云的做这件事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方案万无一失,后来落选了多少有些愤世嫉俗,现在回头看看简直赧然。 其实这和眼界、学识有很大的关系,这次再参赛,她还是和高鹤张尔东一起,然而三个人的知识储备都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做起来容易很多了。 竞赛结束的那天,江愉及其熟练的混进了牧云行的小区,怎么说也这么过了三年,她现在多少有点这方面的本事。 牧云行换了密码锁,在看着就上了年纪的木门上显得格外违和。江愉输了密码,开门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印象里牧云行今天没事才对,她因而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的拎着电脑进了书房,顺便接了杯水。大三是一个比较奇妙的年级,这时候已经成了大学生中的“老菜皮”,再加上课少,所以很多学生都开始自己安排时间。 江愉打开电脑,继续着自己因竞赛暂停的实验。 她用模拟实验室一遍一遍的输入输出,现在就是这么枯燥的阶段,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书桌上空出来的位置刚好放下她的电脑——这个家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它有一大一小两个女主人。 牧云行开门之后发现家里亮着灯,猜到江愉在书房里。她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喊了声:“江愉?” “哎!”江愉小跑出来,扒着门框看她,“回来了?” 牧云行看她一眼,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厨房:“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江愉确实是没打招呼就来了,这件事说来牧云行都习以为常—— 不仅仅是习以为常,一定程度上这就是牧云行亲自惯出来的习惯。江愉帮她接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的时候故意撞出声音来。 或许是运动员的习惯吧,牧云行在哪儿都离不开水,在学校也总端着保温杯到处走,回家了更是要先来杯水。 她脱了大衣之后坐过来,自然而然的端起茶几上的杯子:“竞赛怎么样?” 江愉笑了笑,现在她已经不会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了。 “还行,很顺利。” 江愉这两年的改变牧云行看在眼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孩子气的人,这两年的沉淀让她更显的少年老成了。 不过这倒也无所谓,江愉永远是江愉,在牧云行面前总还是那年夏天的少年。 牧云行按开了电视:“待在书房来着?” “嗐,之前说的那个项目,还剩点数据要搞。” “嗯……结束了?” 江愉笑起来:“你回来就结束了。” 说话间就凑过去了,江愉黏黏糊糊的挂在牧云行身上,任由牧云行嗔她弄撒了水杯。 “我又见到有人表白你了——你可是我们表白墙的常客。” 说出来是吃醋的话,言语里却全是笑意,老师是很多人爱慕的对象,这种爱慕不拘泥于爱情。但是谁有知道呢?谁知道在这样的晚上老师拥她入怀?谁知道老师银色手链的含义?谁知道她尊为师长却金屋藏娇? 牧云行往后靠,倚在沙发上看她。 “都是小孩子……” “怎么不当我是小孩子?” “哇,”说到这里牧云行觉得是江愉在耍赖了,她拍拍旁边的沙发,“下去,乖小孩不坐大人腿上。” 江愉摇摇头,但是她想起点别的什么了:“你今天是不是满课来着?” 牧云行点点头,这下子江愉听话了,麻溜的自己坐在一边。 其实牧云行不累,至少身体上不累,最近的课也用不到她下水,就是上课这件事本身做多了会枯燥点,连带着声音也很沙哑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