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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蓦地一紧,下意识温思琪就想抽开手,手心里紧握的小手却不许她逃避。 紧抿唇,她沉默,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左手时而握紧,时而张开。 江馨然看到了动作,便趁热打铁,“同理,你一再逃避对我的感情,也是因为你的洁癖。” “你内心渴望像你太公和太婆一样拥有纯粹的爱情,渴望遇见你太公描述的美好,并把它们当做在南城活下去的动力,而非是你太公的遗言。” “但是后来的盲目让你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盲目玷污了向往的爱情,你之所以几次想扼杀随云,也都是因为她的存在让你认为,她在不断提醒你,你已经被玷污的事实,你没有资格再去向往未来,追寻美好,你无法接受。” 顿了顿,接过平静下来的温思琪递来的水呷了口,江馨然继续道。 “后来你成功报复了他,但是为了报复豁出一切,尤其是名誉,这让你更加厌恶自己,认为不配触碰美好。 你试图寻求解脱,但母亲的责任,和你对随云的爱,与她为你带来的阳光让你狠不下果断,就浑浑噩噩。 直至在遇到这场灾难,在不断的相处里,你对爱情的向往让你控制不住的向我靠近,甚至让你忘记对自己的厌恶,让一直被压抑的本性流露,你想重新找回自己。” “直到……” 江馨然止了话。 话到这里也说的差不多,温思琪已经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无非是她杀了他,一条生命终结在自己手上的事实让她难以接受,以至于再度引起精神的排斥,甚至以前犯下的错误都在这次的排斥里被无限放大,让她更加无法忍受被玷污的自己。 温思琪轻轻笑了,她本不想笑,嘴角却不受控制的笑了。 很快,犹是冷静的理智让她明白笑的原因。 江馨然说出了她的心结,说出了她一直都没能发现的心结。 洁癖。 很可笑的理由,但真相确实就因为它。 因为洁癖,所以为虚假的爱情盲目;因为洁癖,所以不能原谅欺骗;因为洁癖,所以不允许不完美的自己。 因为洁癖…… 说到底,都是因为对感情的洁癖。 不容许任何玷污。 包括,自己! 温思琪在笑,笑得很激动,双肩因此颤的厉害,如果现在不是半夜,江馨然相信,她一定会放肆大笑。 还是一样理智的让人不知言语。 温思琪也在哭,盈眶的眼泪还没滑到下颌就从脸颊滴滴答答落到温随云头上,隐约能听到混杂在笑声里轻颤的声线。 感受到头上冰凉的湿感,温随云再一次仰起脑袋。 还没来及开口紧张,就看到江馨然冲她摇头。 温随云看懂了意思,是不要她打搅母亲的发泄,可是母亲的情况让她心里不安,只好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告诉她,她在这里。 江馨然也没有去打扰温思琪的发泄,仅绕到她身边坐着,再看着她又哭又笑。 这时候说再多的安慰都不如让对方一个人好好发泄。 温思琪把自己压抑的太久了。 哭笑的时间不长,也就秒针转过几圈,温思琪就平静了,抬手抹两把眼泪,就仰着头平复鼻子里的激动。 好半天,江馨然听到了耳畔边温润的轻柔。 “你说的对,也不全对。” 温语像在耳边轻吐,气若幽兰使耳朵沉醉。 耳廓微动,江馨然转过头,看着温思琪藏在阴影中的半张侧脸,唇际轻扬的笑意虽不明艳,却是自然,好似之前看到的虚假面具只是个错觉。 然而那并非是错觉,温思琪也还远没有一张照片上笑得的恣意、自然。 收敛心思,江馨然支着脑袋问:“哪里不对?” 温思琪转过来笑,“我并非只因为洁癖不再向外、追寻,也因自卑。” “自卑?”江馨然眉心一褶,倏而像是想到什么,她道:“你妈。” 笑意愈然灿烂,“是。” 回过头,望着漆黑的丛林,温思琪面露回忆,“她将我摔在地上,狠狠踩踏、棍打时,我的自尊、我的脊梁一并被踩在地上拾不起来。 在日后与她一同生活的日子里,看着她嘴里一套、行举一套的做派,我内心的自卑不可避免影响到洁癖,它让我更加渴望完美。” “一个完美无缺的我。” 听到这番话,江馨然心中一凌,对温思琪的洁癖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她的洁癖已经深入骨髓,深深把自己逼成一个极端的强迫症。 强迫自己完美的极端洁癖人,她不许任何东西玷污自己的信仰,哪怕玷污了这份信仰的人是她自己。 江馨然觉得,温思琪对那个人的报复,更像是对她自己的报复,对她自我盲目的报复。 “还有呢?不止这一个影响,对不。” 温思琪看了她眼,抿抿笑,道:“就便是你猜测的,心死。” “我生来不知五味,太公曾对我说爱情里蕴藏五味,我渴望尝到他描述的味道,渴望看到他描绘的美好。 在太公走后,我便将此系到线的另一端,让它们像提线木偶一样提着我,直至我幸运地尝到蕴藏在爱情里的五味。” “然而现实告诉我,我尝到的、看到的都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爱的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