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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外国遗产大馅饼砸在了他脑袋上,据说是一个什么表舅人死了钱没花完,偏偏还无儿无女,好处就留给了他。 有了这笔钱那窝囊工作当然不干了,钱直接存了银行,吃利息。 可这人吧就是贱皮子,天天上班嫌这嫌那,真不上了又浑身闲的蛋疼,关键他还有钱。 穷人乍富,不臭显摆都难,在这儿这不是个贬义词,这个年代又有几个不是穷人乍富,大家都显摆,恨不得全村子全镇子都知道我有钱了! 不过人家毕竟是文化人,暗搓搓显摆了一阵就觉得没意思,还是得干点什么,反正是不去给别人干了,他得当老板。 这时小学同学陈铁军找了上来。 陈铁军拐着弯儿的得到有煤矿出售这么个挣钱消息,正愁自己干不起来,知道张爱国突然发了,就拉人来入股。可没想到那个发跟他意识到的不是一回事,他们两个竟然还拿不下来这个矿,根本没有传言得那么邪乎。 要说陈铁军家庭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了,爹是钢厂供销科主任,妈是厂里会计,那油水就不必说了,反正这回他是狠掏了一把,欠条都写了,没想到还有不小的缺口。 其实他不知道,张爱国根本没有把全部存款拿出来,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人家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也因为这个后路,陈铁军拉进来了宋时风。 宋时风这几年在城里混得挺开,每天打扮得人五人六的做着生意,一做就是好几年,再加上他家老三是出了名的财主,陈铁军就以为他有钱呢,可谁知道这家伙完完全全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有点钱全霍霍的置办行头了,手里根本没啥钱。 可宋时风这个想干大事挣大钱出人头地都想疯了的家伙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满口的答应下来,没几天就悄默声找人从银行贷了款。 虽然没钱,但人脉还是有滴。 雷厉风行,这绝对是豁出去了。 要说一般人怎么都得考察考察再跟家里商量商量,可他硬是一个人悄默声的就把款贷了,谁都没说,就等着挣钱之后狠狠的扬眉吐气一把。 宋老二真是想出头想疯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急切,那就必须先了了解他的家庭。 宋家很普通,爹是工厂工人,前几年才升任生产主任;妈是百货公司售货员,在那年月可以说是稳稳当当小康之家,可怪就怪在几个兄弟身上。老大当兵立功受奖当了军官;老三打小不一般,一手书法全国有名不说,还特别能挣钱,这也算了,他还考上了名牌大学,简直就是个人间凶器,不让人活了;小四不算,还是个毛孩子。可就那俩一文一武把他夹中间,显得他文不成武不就,哪怕做点小生意都是托老三照应,还常年被他妈说教。可以说这么些年没被打击得萎靡不振都是他心理素质强悍。 所以,他简直不要太渴望成功。当官什么的是不可能了,挣钱倒是还能拼一拼。机会难寻啊,这么多年就逮着这一个他不抓紧才怪。 干他的! 刚贷完款,财主老三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风声又借给他一笔,一下子就让他从小股东变成了可以平起平坐的大股东,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呢,大股东! 对了,还得说一下这股份,三个人,本来张爱国最有钱该是大股东,可惜观念问题三人钱一凑他竟然只得了个百分之三十一的股,大股东让陈铁军摘了去。这时张爱国也不好意思再说追加资金问题,就这么定了下来。 股份定了就干活儿吧,这么个草台班子,完完全全就是陈铁军在三人之间牵着线,宋时风和张爱国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刚开始全心全意拿下矿时自然是铆足了劲儿攻克难关,什么都顾不得,可一松下来,三人天天处一起,各人的脾气秉性全露了出来,这俩就开始隐隐不对盘。 张爱国虽然天降横财大小也算是个有钱人,可没钱日子过惯了,就算有钱了也舍不得花,衣裳不穿破绝对不会换,钢笔不磨秃了尖儿不丢的主儿,跟时时刻刻都打扮成开的屏孔雀似的宋时风恰恰相反。 看不惯。 其实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看不惯就看不惯,反正也没用你付账不是?可偏偏他原来还是个老师,小学老师,好为人师喜欢说教简直不要太明显。 宋时风是个什么货啊,别看他是三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可十几岁就在外面闯荡,自己主意大着呢,能听你叨叨?还是那种管教小学生的方式,他不烦才怪。 两个人谁也弄不服谁,渐渐就有了针尖对麦芒的意思,直到上回借钱,两人关系就更紧张了。不过好在都还知道给陈铁军面子,给钱面子,毕竟在对方没被踢出去之前还要共事挺长时间,没弄得太难看。 可到底谁会踢出去谁,那可真不好说。 第9章 穷大方(抓虫) 跑了一趟省城,闫冬心里跟被猫爪了似的,实在是惦记他的狗。 已经是第二次跑车,按说怎么也应该稍微习惯了,可他却比第一回 还要焦心,因为晚回来两天。 车堵在路上,整整两天只挪出去七八十里,放眼望去一排排的大车像没有头尾的长蛇,灰不拉几磨磨唧唧往前蹭,时间全耗在了路上,别提多难受了。 他这么惦记大黄可不光是因为回来晚了,更是粮不够了。这回他就给大黄预备了五天的干粮,本来还宽裕一天,没想到一堵车反倒不够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挨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