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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步青摆碗筷时,终于听见门外有上楼的脚步声。 高跟鞋踩踏在水泥阶梯的声音。 她快速地摆完餐具,绕过餐桌到玄关,等季婉的钥匙刚刚插进门锁,孟步青就帮从里面帮她把门打开了。 “你回来啦!” 见面的第一晚,孟步青还那么震怒地扬言报警赶她走,此时此刻,她竟然乖乖地守在玄关前为季婉开门。 季婉微愣,旋即忍不住笑着点头:“在等我呢?” “当然在……”孟步青迅速把后半句话吃掉,稚气地努了下嘴,淡淡说,“才没有等你,你再不回来我就自己把炸鸡翅全部吃了。” 她拉开椅子坐好。 客厅里开着灯,照着满桌飘着一阵一阵香气的菜,有股特殊的温暖而安心感。空气中还夹杂着极淡的檀香味,玄关柜子上无火熏香的味道。 季婉扬唇无声地笑了下。 她脱掉外套,挂起来。进厨房洗了个手,然后打开冰箱,问孟步青:“喝什么?” 孟步青问:“看看还有啤酒吗?” “有的。” 季婉拿过来两罐啤酒。 黄褐相间的包装,图案看着精巧可爱,跟超市里的常见啤酒很不同。 “你也要喝吗?”孟步青提醒说,“这是我在网上买的进口啤酒,精酿的,度数跟葡萄酒差不多,你注意点哦。” “好,没关系的。” 季婉应得不太在意。 孟步青抿唇,暗笑她的没防备。 之所以压在冰箱里最后喝,就是因为这酒特别容易醉人。 啤酒容量大,又充斥着容易下咽的气,通常一罐喝完,人醉得比喝伏特加还要厉害。 她摸着良心又提醒了次:“要不然我们还是两个人喝一罐酒吧?怕你醉得太厉害,明天起不来。” “好。”季婉若有所思,“其实你酒量不好吗?” 孟步青哪儿听得了这话。 默不作声地拿过她手里的两罐啤酒,放到桌上的瞬间,两手啪嗒一声全拉开了:“来喝。” 季婉笑她:“不能喝别逞强,去倒点在杯子里,乖。” “昨天下围棋的时候,你还正正经经地教我说不能轻敌,今天就把我看扁,”孟步青顿时炸毛,“好啊,该轮到我给你上一课了。” 季婉轻笑:“谁是敌,你吗?” 孟步青一扬下巴:“比吗?看看到底谁更能喝。我可是三岁大就被爷爷抱着拿筷子沾酒喂的人。” 季婉立刻不赞同地拧眉:“年纪太小喝酒容易喝成白痴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快点吃饭吧。”季婉坐下来,拿起筷子,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哇,做了好多菜,你真的好厉害。” 一句话把孟步青定住。 她得意地弯唇,露出笑容,点点头:“那肯定厉害。” 餐桌靠墙处摆着个木质玻璃门的小杯柜。孟步青拉开抽屉,取出两根吸管。她从小有个习惯,无论喝什么东西都喜欢用吸管。 在自己的啤酒里插了根,顺便也帮季婉插上一根透明色的吸管。 “慢慢喝,你明天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吧?” “谢谢,”季婉拿过自己的啤酒,反着灯光的镜片遮挡眼底,却可以清晰看见唇角弧度,“不过不用担心我,不能喝,我就不喝了。” “所以你明天要不要去上班?” 孟步青憋着一肚子坏水。竖着耳朵,就想听她说句明天没事。 准备放开了把她灌醉,看看她失态的模样。 隔着镜片,与她目光对视上。 季婉似乎知道她心中在打什么注意。 她一边吃饭,尝了好几口菜,夸两句火候正好再赞两句味道正宗。等孟步青按耐不住再问,这才慢吞吞地说:“明天没什么事。” “真的吗?”孟步青按捺住想使坏的激动,平淡地说,“我以为你工作日得去上班呢。” “不用,明天还能休息一天。后天开始会忙。” 孟步青忽然想起来,她之前跟自己说过工作是销售。销售?这个职务给人的印象就是必须很会喝酒。 像一盆水陡然把她泼冷静。 难怪季婉那么面不改色,啤酒度数再高,跟他们饭局上的拼白酒相比还是太小儿科了。 孟步青酒量确实不错,但也没有自己吹得那么神。 她有点心虚,旋即注意到她真拿啤酒当可乐的架势,忍不住又说:“那你还喝酒,到时候工作了不还得喝,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季婉听出她话里细微的担忧之意,微微一愣。 不由抬头,目光顿在她脸上似是辨认。 半晌,垂眼笑了:“这两年还好,在外面没什么需要我喝酒的时候了。” 她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身上是漾着微光的丝质深蓝色衬衫,两根不长不短的飘带没扎,随意地垂搭着,露出些微领口莹白的肌肤。 纯银的简洁锁骨链泛着细微的光。 看着成熟又干练。 孟步青察觉到这话里的信息量很大,疑惑地问:“所以你到底什么职位,在哪里上班呀?” “你很好奇吗?” 季婉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镜片后,闪烁着探究揶揄的光。 孟步青眉心一跳,忘记筷子准备夹什么,只好随便地夹了几根青菜放到碗里。讷讷地说:“你今天职业女性的气场好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