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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拔掉。”花暮雨撑着沉重的眼皮,也抬眸去瞧她的发丝,她的银丝仍有不少,若是都拔掉,怕要拔稀不少,只能继续食疗了。 “为何要拔,白头偕老不好么?”叶秋风以嘴角勾起又羞又甜蜜的弧度: “我想跟你白头偕老。” 花暮雨被这话撩中心弦,像被焐化了心,听呆子说情话,这感觉,感觉被气了好多年,没白气? “暮雨,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叶秋风问道。 “坏消息。” “往后不用朝贡了。” “???这是坏消息?我这些天一直在担忧,来年岁贡越要越多当如何是好,为何这是坏消息?”花暮雨有点疑惑。 “唔,我越国跟周国,已正式断奉上国关系,我带去的岁贡,这些天会运回来,周国说不要我越国的垃圾。” “断奉?” 第38章 “打秋风”? “越国太|祖时期,治下仅镇海六州、及镇东七州,为防列国虎视眈眈,才尊奉周为上国、以寻庇护,如今我越国,虽丢了镇海之润、常、苏三州,但已坐拥二十二州。” “吴国遭周国三征,被迫割让江北六州后,治下仍有二十九州,但对我越国已构不成威胁。” “齐国治下十七州,与我越国已不接壤,要去齐国,要走汀州横穿汉国的虔州,才能通达。” “而汉国偏安岭南及东南半岛,治下四十九州。” “周国收复幽云五州,以及东蜀四州后,坐拥一百一十三州,再度北伐前,或将下江南或岭南。” “吴、越、齐、汉四国,加起来才能与周国旗鼓相当,可惜南方四国常年相互警惕、征伐。” “周国已定‘十年拓天下’之志,我越国以‘近交远防,保境安民,以商兴国’为国策,十年内不朝贡,十年后的事,十年后再议。” 光显二年,元正休假后的初次常朝上,叶秋风揉搓着淤疼的手腕,汇报此行带回来的信息。 “好事,叶公此行归国,为我越国减轻了不少负担,至少未来十年,我越国能更加与民休息,若近交远防,军费或也能省一些下来,”户部侍郎感觉这是好消息: “您有所不知,百姓得知岁贡这么多之后,皆忧心忡忡,生怕哪日朝中颁布新的赋租法令,勒令按人头苛征各类名目,这人均就是七百钱,如今农户,年均、户均纳赋租五石,换算成钱就是六百钱,这压力也已不小了。” “哪怕近三年免除了赋租,那也是因灾后、百姓需休养生息,且这三年里无赋租可收,对朝中而言,军粮及各项开支都仍是巨大压力,不岁贡了,能松很大一口气。” “附议,未来十年能轻装上阵,更加兴国而非兴军,不必再增兵籍了。”兵部侍郎张明忠说道。 “那十年后呢,亡国?”尹睿说的话,有些刺耳。 此言引发集体沉默,静谧间,旁听朝臣议政的玉禄,对叶秋风喃喃道: “阿父,我不要当亡国君。” “噗嗤,”叶秋风轻笑: “那叫你娘亲当。” “我也不要。”花暮雨眯着眼。 “哈哈哈,也不一定,若周国当真能以十年拓土天下,过去这百余年,怎不见一统中原?别杞人忧天了,做好眼下的事。”张明忠缓和着气氛。 “我越国没有天险可守,只能依赖军力,吴国倒是能借长江阻周南下,见机行事吧,若周国四度征吴……我越国出兵援吴?啐,晦气,可又唇亡齿寒,不能眼睁睁看着。” “若周国四度征吴,设法将长江归越,其余的,就是子孙后代的事了。”叶秋风淡定一声,却叫朝臣皆暗感惊讶。 “跟周国抢长江,等于公开为敌。” “出兵援吴也是公开为敌啊。” “要不就不援吴。” “吴没了,我们也没了。” 朝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叶秋风扭转话题,看向花暮雨: “邸下,九寺五监因应对天灾及赈灾安民而有些混乱,可否新增市舶监,直辖设于各州的市舶司,主掌对外商事,诸如港口、榷场(商贸市场)等的开设、通商事宜,以及国监司的开设等,市舶监受户部政令制约,及吏部配合派遣劳吏,营收皆入太府寺。” 花暮雨托腮凝视叶秋风,眼神意味深长,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点点头的同时,还朝她眨了下笑眼: “嗯。” 叶秋风被电的浑身一颤,险些飘出一声呻|吟,捂脸羞笑。 “咳咳,无事就散朝了?” 朝臣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纷纷站起身,准备离开大内殿。 退朝后,叶秋风牵着玉禄往侧殿走。 “玉禄,想不想去泛舟钓鱼?” “好啊!” “走,带玉禳和玉祯一起。” “我呢?”身后忽然传来花暮雨的声音。 叶秋风疑惑回头:“你不是……不喜欢泛舟?” 花暮雨被气笑:“是啊,不喜欢。” “就是啊,我带他们出去玩玩,玩几天就回来。” 叶秋风对她一笑,牵着兴奋的玉禄就走了,花暮雨瞠目结舌—— 我不喜欢泛舟,你就不能带我去游玩别的?就这么撂下我走了? 她一肚子火,黑着脸径直往敬诚宫走。 “邸下,事牒又堆了二百多份,您不过目?”常侍官追随在后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