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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对这样的亲昵太生疏,乔郁绵被摸过的额头瞬间麻了。 他爬下床,活动一下睡酥的筋骨,去洗手间洗脸,境前摆着一只未拆封的牙刷,学校超市里最常见的那种。 洗漱过后,他回到桌前从书包里掏出英语练习册,调整一下台灯避开床头的方向,而后才开始做作业。 睡饱的清晨神思格外清明,三篇完形两篇阅读,从头至尾不卡壳,做完才刚刚六点钟。他起身摘下眼镜远眺放松,校园里有零星带着耳机的同学,手握英语课本,晨练学习一举两得,也有人卡六点出现在食堂门口,吃一口热腾腾,新鲜出炉的早餐。 他重新坐下,拿出生物随堂测验的两张纸,对照课堂笔记,在方形便利贴上订正错处,粘在原题旁。他生物成绩不错,十几分钟搞定,便将剩下的时间留给数学。 习惯性从手边抽了一张草稿纸,眨眼演算公式便填满了A4大小,他反转纸张想继续,才猛然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书桌,这张纸也不是什么草稿纸 好在他随手抽出的并不是安嘉鱼卷子或笔记,只是期中考试的成绩单。 结果明显和普世认知中的艺术生有一定偏差,乔郁绵以为自己会看到一排惨不忍睹的数字,可并没有。 总分562,撇去考试范围和难易度,甚至高于近几年文科一本线。 虽说在他们学校,这个数字并不够看,顶多徘徊在年级中下游水平,可还是大大出乎乔郁绵的预料,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安嘉鱼之所以能保持轻松自在,是因为没有学习压力。 耳边响起小提琴急促的弦音,乔郁绵一激灵,瞥了一眼床头亮起的手机屏幕,六点二十五。事实上看上去会睡懒觉翘早自习的人,起的一点都不晚。 安嘉鱼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拿在手中,并没有着急关闹钟,高亢的旋律不断重复,他用将近五分钟与被子恋恋不舍告别,而后鬼魅似的飘到洗手间,叮叮咣咣洗漱。 那人叼着牙刷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此刻才好象彻底醒过来,含糊问乔郁绵:想吃什么? 都行,我去买吧。乔郁绵放下笔。 别。安嘉鱼回头漱口,在浴室里喊出回音,你赶紧补作业吧,我去。 权衡再三,早上第一节 课就是数学,这张卷子还是得写完,于是乔郁绵说了句谢谢,便继续做题。 安嘉鱼出门不过十几分钟,带着一身凉风跑回来,手里拎着食堂仿麦满分的火腿鸡蛋芝士汉堡和两杯英式奶茶。乔郁绵思路正酣,不愿停笔,头也不回说了一句你先吃。 待写完卷子已经七点钟了,他赫然发现早餐没动过,那人有意等他一起吃。 他凑过去看到安嘉鱼正趴在小桌上默写《滕王阁序》背诵片段,写一行,空两行,接近结尾。写完他换一支不同颜色的笔,在空行中言简意赅填充释义,边翻译,边随时换上荧光笔标注考点,俨然是一份教科书般的资料笔记。 纸面整洁,标注清晰。 吃饭时,乔郁绵随口问道:昨晚作业没写完啊? 不啊,昨晚背过了。早上脑袋比较清晰,再巩固一下,今天早读是语文,大概会点人背诵。 意外的科学严谨。 但这是建立在睡得好的基础上。 昨晚还担心你不吃东西不吃药会不会变严重。安嘉鱼嘬一大口奶茶咽下去,没想到自愈了。 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乔郁绵觉得此刻自己难得的神清气爽。 我演出和比赛多的时候也这样,就是没休息好。安嘉鱼起身,从抽屉中掏出一堆杂七杂八堆在桌上,笔记本,充电器,耳机线,发圈,最后终于在深处翻找到一把钥匙,挂在小提琴钥匙扣上。 诺,宿舍钥匙,以防万一,如果困了,你午休过来睡一觉呗,别非要熬到生病发烧。安嘉鱼擎着手臂,催促他赶紧接过去,拿着啊。 是不是太超过了,他们之间没有这么熟。乔郁绵本想说不用了谢谢,可面对安嘉鱼的诚挚,他实在不忍辜负这一番好意,鬼使神差伸出手,将钥匙扔进了书包侧袋中。 七点二十整,他们一同下楼。 乔郁绵脚步轻快走在前,安嘉鱼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跟在身后。 可才出宿舍楼,他便被花境前的熟面孔拦住脚步,韩卓逸和另一个女孩站在一起,冲他挥挥手。 早啊。早饭吃了吗?这个给你。韩卓逸早有准备似的,塞给他一只塑料袋。 早啊,安嘉鱼。两个女孩也不忘对旁边的人打招呼,态度明显没有见到乔郁绵这么自然。 安嘉鱼对他们点点头,面色有些古怪。 乔郁绵狐疑地低头,心中猛然一僵 袋子里躺着苹果和虎皮蛋糕卷,都是他平时吃惯的东西,食堂的虎皮蛋糕比西点店的更好吃,偶尔他还会在放学前跑一趟,多买两个带回家做第二天的早餐。 他不由地攥紧袋口:你在等我? 韩卓逸点头:阿姨怕你一个人在学校不好好吃饭,让我看看你。任务完成,先走了,拜拜。 果然。 难得的好心情,就这样被李彗纭送到他面前的一袋爱心早餐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