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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弟子刚刚倒完茶水过来,便听到祝宁的问话,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一大早天还没亮,岳长老便叫林夏烟去未化的雪地里跪着,一直跪到现在。据说,这是考验的毅力。” 小弟子说的有鼻子有眼,却偏偏忘记了毅力压根不是这么考验的,祝宁嗤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询问一个无脑瞒的小弟子,而是想自己起身去看看。 从天不亮就跪在这里,直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人簇拥着的居然还是林夏烟?饶是脾气再好的,现在恐怕也忍不住了吧? 祝宁开始起身费劲的换衣裳,摆在床头的也就只有昨天夜里那件白色轻纱羽长裙,可惜胸口处的伤还是牵扯着便疼,小弟子看着阻挠无用,只好帮祝宁穿好外衫,然后一脸自己辜负嘱托的模样走出去。 屋外滴水成冰,祝宁走出来的时候狠狠打了一个寒战,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好像可以看见肌肤下细微的血管,祝宁是一种极致的美,长长的睫毛自然的翘起一定的弧度,似乎刮在了众人心中。 那群站在暮冬院外的人不乏有岳清,只是岳清双手负在身后,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其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祝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祝宁什么也没说,走路间弱不禁风的样子看了人着实心疼,她来到林夏烟身旁,看着那脑袋上旋绕着一圈新的珍珠链子,实在是好看,只是来不及岳清说话,祝宁也突然跪下。 原主算是整个云苍山地位最大的人,她这一下跪,根本没有人敢让她起身。 “作为林夏烟的师尊。既然她跪到现在还不能起,恐是做了什么错事,那我也跪。直到什么时候可结束,本尊再起。”祝宁并没有朝着岳清说话,留给了岳清面子,可同样也算是半威胁他了。 果不其然,岳清神色一变,动了动嘴唇到底是没说话,隐藏在宽袖中的手悄悄翻转了几下,林夏烟的膝盖就像是有人托着一般,直起来膝盖,也算是变相的被扶起来。 祝宁一身白衣,腰板挺直的跪在地上,见林夏烟起来刚要起身,就感受到一双冰凉的小手护着她的膝盖,抬眸就对上林夏烟的那清澈的眸子。 “你昨日才醒,今天根本还不能下床。”林夏烟的声音传到祝宁的耳朵里,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林夏烟表情没有变化,可声音之中已经带了几分担心。 要说这反派,也算是至情至性,倘若没惹着她,或许真的不失为一个做朋友的好人选。 祝宁对于传音这一项还未算完全掌握,只好装糊涂,直起身子来看着岳清。 “非故意刁难……”岳清看模样还是要解释,祝宁却直接不听,牵起林夏烟的小手便往暮冬院走,撇下一句话来:“我带她吃完早膳再继续。” 祝宁自打昨日便算是和这个岳清撕破脸皮,长辈?心胸狭隘自私虚伪的也能称长辈?况且祝宁乃掌门,再怎么也轮不到他长老来吧? 权衡了下利弊,祝宁更是放宽心,秀气的眉毛舒展,带着些如释重负走了回去。 暮冬院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岳清为着祝宁的隐私也不能擅闯,只是这已经好几次当众下自己面子,岳清却只得忍。 是自己做的不对,便该咽下这口气。 林夏烟乖乖巧巧地跟着,进了屋子就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先是将祝宁的膝盖看了看,没有淤青;再是看了看祝宁的手,那血痕隐隐有泛红的模样,她叹了口气,施下法术继续给血痕治疗着。 “为什么出来。”林夏烟嗓音好听。 第26章 祝宁眉心一跳,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好低下头来:“怕他们欺负你。” 这也确实是祝宁的本意,反派林夏烟实在喜怒难测,倘若突然发怒,于谁都不是好事。 林夏烟目光突然变得柔软,原本凌厉的气势也削弱了不少,怕他们……欺负我?林夏烟细细品味这句话,如同刚刚得了个糖块的乞儿,咂着甜味还得掩饰自己的惊喜。 法力收回,那血痕已经彻底隐去看不见了,祝宁颇觉神奇,仔细看了看手上,确实是连伤疤都没剩下。 “岳清为什么让你跪这么久。”祝宁拉着林夏烟的小手来到饭桌前,小弟子刚刚便已经把饭菜布好了,此刻也算是冒着热气,看的人心里也暖暖的。 林夏烟净了手,脸上表情看的不是很明确,执起筷子却迟迟不去夹菜吃。 “我刚醒就看到他站在院子外面。我跑出去行礼,他便从那个时候一直让我跪到方才。”林夏烟所言不虚,岳清今日的确是摆了一次长老的款。 祝宁不知道岳清究竟是何意,刚刚态度也让人捉摸不透,她伤口还生疼,在雪地里跪了只是一小会便觉得力不从心要倒,如今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林夏烟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可是这伤是法术也没有办法的东西,只好一点点询问这她想吃什么,然后夹给她。 祝宁微卷的睫毛轻颤,那双勾人心弦的眸子俏生生地看着林夏烟为自己夹菜,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了起来,每夹一道菜都会道一声谢谢。 林夏烟忍不住笑了出来,学着她的模样,频频点头:“谢谢,谢谢……” 祝宁这才反应过来,白皙的脸透着些红,拿起筷子夹了菜送入口中,不知道是不是喝过药的原因,嘴里吃什么都发苦,她又搁下筷子,脸色变了又变。 --